[VO短篇] 猫为媒 "Not my cat"
作者： Osiris Brackhaus
章节：1
配对：V/ O （基本是在写V…）
级别：纯洁的PG
内容提要：第一次跟你的心仪对象搭讪总是很难的，如果没有好的机会来打开话匣子，那就只好自己捏造一个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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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借鉴吴祖光老先生的评剧《花为媒》
他又出现了。
维戈立时停住了手中的画笔，他从画室的窗户望出去，只见住在庭院对面正对着他家那间小公寓里的年轻人打开窗，用一种可爱轻柔的语音呼唤他的爱猫，告诉它自己已经回家了。
维戈依然站着没动，寻思着这孩子今天上哪儿去了呢，他平常去演艺学院上学可不会这么早就回来的啊。也许他去试镜了？他真是帅呆了。
维戈不禁又想起他搜罗到的关于那位英俊邻居的一丁点儿可怜情报来，这个月以来，他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分析了。他叫奥兰多，奥兰多·布鲁。他主修的不是舞蹈就是表演，维戈还没能最终确定他念的到底是哪一科。维戈自己比较期待他在芭蕾舞台上的演出，不过他当然也不会介意在大银幕上看到那张天使般的俏脸。维戈只知道奥兰多在本地某个演艺学院上学，有一天他还偷听到他跟人说他获得了一个试镜的机会。当然了，他不会忘记，那孩子每天都会在打开的窗户前练功。
一想起那孩子在晨光中做压腿和伸展运动时的优美体态、那身柔韧的肌肉，维戈就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他放下画笔燃起了一根香烟。可以这样远观他年轻邻居的机会少得可怜，他当然不会为了画画这样无关痛痒的琐事浪费了这幸福的一刻。
只见对面奥兰多又回到了窗前，再次轻声呼唤他的猫咪。很显然，那只小黑豹还没现身。年轻人脱掉了薄薄的毛衣，又回身到窗前看了一眼，然后就隐没在屋子的阴影里，他大概是去洗澡了。
如今连冬天也变得可爱起来了，维戈坏笑着想。他的邻居是去年十一月上旬搬来的，直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没给他那个狭小的浴室挂上窗帘。这大概是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只要打开灯，维戈这边就能把浴室里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这也是为什么维戈会留意到奥兰多的首要原因。
象往常一样，维戈感到很懊恼，一直以来，他都没能正式地追求那个年轻人，他只能偷窥他。可他们每次碰到的时候好像也真没什么机会说话。那个年轻人总是那么朝气蓬勃，走路总是风风火火匆匆忙忙的。有那么一两次，维戈在走廊里碰见过他，当他终于鼓足勇气要打招呼的时候，人家已经走得很远了。
再说，他也不可能径直走到人家那里，按了门铃然后说“嘿，你好，我是这八个月以来一直在偷看你洗澡的那个家伙，你愿意跟我约会吗？”，对吧。而且，这会儿才把拜访新邻居作为借口也实在是太迟了。
所以，维戈只能满怀忧郁地远远地爱慕着他，心里巴望着哪一天有机会让他们相识。
维戈知道奥兰多暂时不会再在他的私家舞台上现身了，他掐灭了香烟，重新回到画布前。他带着宠溺的微笑想道，至少，那孩子给了他源源不断的灵感。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象疯了似的不停创作，虽然他的作品主题都是与可可色的眼睛、苗条的身姿和阳光有关，令人惊异的是，这些作品却是他这辈子卖得最好的。真的，他第一次感到他自己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维戈不禁想到，如果奥兰多真的成为了他缪斯，他的艺术水准不知又会有何等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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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
维戈暗暗责备自己，他真的应该试着忽略这个年轻人，集中精神关注他真实生活中的种种难题。眼下，他最大的难题是番茄。或者说，缺乏番茄。
维戈打起精神对摆卖蔬果摊的土耳其小贩比划起来，他想让人家明白，他并不想要今天这种普通的番茄，他要的是他以前经常买的那种长长的、特别结实的品种。它们储存的期限比普通番茄要长得多，对他这种自理能力极差的人来说，这才是活命的要旨啊。
然而，两个无伤大雅的事实却使这项极其简单的任务变得艰巨起来：首先，维戈会说的好几种语言那个好脾气的小贩都只会一两句，然后，他发现他那位英俊的邻居奥兰多正沿着街道走来，还是照直朝他走来了呢。
维戈满脑子的细胞都在尖叫：终于等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啦。在这种状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专注于和那位友善然而不明就里的小贩沟通呢。这时候维戈可以很自然地和奥兰多说，“嗨，你也跟他买菜吗？”或者“嘿，你是我的邻居，可我们还没机会好好地打声招呼呢。我叫维戈。” 诸如此类。这真是最自然不过了。
维戈发现自己手心直冒冷汗。上帝啊，他想，我一准儿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到底买不买嘛？”那个小贩问道，他那无边的耐心也差不多被维戈耗尽了。
“我-我……”维戈结结巴巴地说，心想：我一定得赶快，不然的话就要错过这个千年等一回的机会啦。不过也不能太猴急啊，不然的话，人家就会觉得你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了。
大胡子小贩却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声，单方面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转身招呼下一位顾客去了。维戈还在等待最佳时机，他一面傻棱棱地盯着面前的各式蔬果，一面试着在牛仔裤上擦干手上的冷汗。
终于，他认为他这时候还不出击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于是他转过身来，却发现奥兰站在一棵路树旁，正背对着他往树杆上贴一张纸。
维戈鼓足勇气 走到年轻的舞者身旁，寻思着该如何开口，忽然，奥兰多转过身来正好和他面对面，还直直地看着他，维戈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好像停顿了。
年轻人的眼睛有着极品可可一样的颜色，那种浓郁的深褐色似乎还带着一点点深红，那双眼睛又红又肿，他刚才一定哭过，他那张总是容光焕发的脸变得悲伤而又沮丧，好像这世上已无什么欢乐可言。
“呃……嗨”，维戈结结巴巴地说，他刚才想好的那一套睿智的辞藻早就忘光了，可年轻人那种茫然的眼神却表明他并没有认出他来。好像要故意避开维戈似的，奥兰多又忽然垂下眼帘，沿着路基走了过去，他的臂弯下夹着一叠刚才往树上贴过的那种纸张。
当维戈看清那张纸上面的内容时，他真想抽自己俩耳光。上面手写着“寻爱猫”三个大字，下面是一张打印出来的图片——一只黑猫正躺在小毛毯上熟睡。上帝啊，维戈沮丧地想，人家的猫走丢了，我却还想在这里卖弄学识。其实没有卖成啦，不过我确实有这种念头啊。
图片下面还以同样清秀的字迹写着一个电话号码。维戈盯着那张寻猫广告发了许久的呆，他想，这也许是命运在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向他做出暗示啦。于是，番茄被他忘到九霄云外了，他一把撕下树上的广告就往自己家里赶。
没准这就是那个他一直苦等不来的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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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猫啊。维戈从来没想过一个窗框里能挤进这么多的猫。这会儿他正坐在扶手椅里，一手夹着一根香烟一手拿着奥兰多的寻猫广告，盯着那群色彩斑斓的猫咪围在他的窗台上欢乐地大嚼各种口味的吞拿鱼罐头。
有大猫、小猫、胖猫、瘦猫，有白猫、褐色猫、灰色猫、花斑猫，各种各样的猫，可说你也不信，就是没有黑猫，一只也没有。
维戈暗暗自嘲他要为奥兰多寻回爱猫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他已经花了好几个小时打电话给各个宠物收容所，他也试过去大街上搜寻，看那可怜的小东西是不是叫车给撞了，可是依然一无所获。那小家伙好像被地上忽然裂开的地缝吞没了。
所以他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了——吞拿鱼罐头。维戈对猫咪真的没什么研究，不过他知道一个永恒的真理，那就是，它们都喜欢吞拿鱼罐头，非常非常喜欢。
这不，他这会儿就成了深受猫咪广泛欢迎的人物了，所以真理果然是真理啊。他还认识到，不仅是猫咪，连鸽子也极其喜欢吞拿鱼罐头。可惜啊，吞拿鱼罐头却无助于亲近他那位英俊的邻居。
一阵锲而不舍的喵呜声打断了维戈的思绪，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黑白双色的小猫正缠在他脚边绕来绕去。这是一只很小的小小猫，瘦小的身躯使它的头部显得特别大，显然，它才刚学会走路不久。维戈挑了挑眉，把那小家伙抱到膝上，那小猫咪马上卷成一个喵喵叫的小毛毛球，用它那双还没长出爪子来的小小前脚掌轻轻地挠着维戈的手指。
“你真是个小甜心，你知道不？”维戈怜爱地对他的新访客说，他温柔地搔着它的小耳朵，“你能让我的奥兰多重展笑颜的，对不？我敢打赌你一定能的。”
这位画家轻声笑着，看着小猫咪抱着他的手指舔起来，用它粗糙的舌头轻轻地擦着他的皮肤。“你大概把我今天打开的所有罐头都尝了个遍吧，对不？”他溺爱地问道，“希望你没舔到我手上的油画颜料就好了。”
维戈看了看膝上的猫咪，又看了看手中的寻猫广告，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惜啊，你的毛色不对啊。不然的话，你跟他真是太般配了。虽说我也不是不可以把你染成黑色……”
维戈又看了看广告，再看了一眼猫咪，最后把目光落在他放在搁板上的那一大盒画笔，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邪恶的笑容。
“你将会成为我的真心英雄，小家伙，你知道不？你必将成为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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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戈抱着小猫咪按响了邻居家的门铃，他的心跳声是那么响亮喧嚣，好像把这座城市的其它声音都掩盖住了。
“Shhh，”他低声安抚怀里不停低吼的猫咪，“就一会儿啦，很快就好啦。而且你对他也要象对我那么乖喔，我保证让你一辈子都能吃上吞拿鱼罐头。”
这招还真凑效，他的贿赂果然换得了他的小猫暂时的安分守己，那小家伙不再紧张兮兮地抓他的脸了，而是笨拙地嚼起他的毛衣来。
然后，仿佛等了小半辈子那么久之后，屋门朝里面打开了。奥兰多身穿一条破旧的牛仔裤和一件无袖衬衫走了出来，他的模样就像维戈在他最旖旎的春梦里梦见的那样令人窒息，他礼貌地微笑着问：“你好，有什么事吗？”
维戈的脑袋忽然变得一片空白，他忘词儿了。所以，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把猫咪塞进了年轻人的怀里。
“给，”维戈好不容易终于蹦出了一句话，“我找到你的猫了。”
“可是，不——”奥兰多看着怀中那只黑白双色猫咪哭笑不得地说，那小家伙正好奇地嗅着他的脖子，“这不是我的猫……”
“可是——这当然是你的猫啊。城里到处都可以见到你张贴的寻猫广告……”维戈说，他终于记起他早先想好的那些对白里的其中一句。维戈一边伸手到衣兜里翻那张广告，一边带着某种嫉妒的神情看着那只小猫咪顽皮地舔着奥兰多的脖子。
年轻人无法忽视人家刚塞给他的这只小猫是多么粘人多么可爱，不知不觉间，他看着那小家伙溺爱地笑开了。“
“给，”维戈终于从衣兜里掏出了那张寻猫广告，他展开广告，努力摆出他那副最最清白无辜的神情看着奥兰多。
年轻人盯着他那张广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图片上的猫咪显然被人修饰过，那上面的白色颜料还没彻底干透，那些加上去的白色斑纹使图片上的猫咪和他怀里的那只小猫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奥兰多震惊之余大笑起来，他看了看维戈，又看了看小猫，再看了看广告，最后又把目光落在了维戈身上。他摇了摇头说，“你是我的邻居，对吧？”
维戈无声地点了点头，感谢上帝，看来他这场小小的赌博还不算是太冒失。
“你不进来吗，要不要喝杯咖啡？”年轻人发现他怀里的猫咪正打算要美美地打一个盹，他脸上那个可爱亲昵的笑容可不都是给那只小东西的喔，“不管怎么说，你找到了我的猫。”
“我—好啊，我很乐意。”
于是奥兰多让到一旁，维戈走了进屋，他知道从今日开始，他可是欠着某只猫咪好几吨的吞拿鱼罐头呐。年轻人关上门，微笑着跟在维戈身后走进内屋。
“其实，”奥兰多说话的语调好像有一点点太过天真无邪了，所以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你有没有意识到，从我的厨房这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你浴室里的动静？”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