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6/17 | 思悔录 第十五章 (上)
类别(我的日志) | 评论(6) | 阅读(135) | 发表于 14:21
思悔录 第十五章 (上)
作者:sand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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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士顿港口,马萨诸塞,1703年9月1日下午2点30分

真倒霉!还能有谁比我更背运呢?

我不悦地盯着办公桌后面的瘦个子男人,我敢肯定,他在我的逼视下显得非常不安。“黑斯廷斯先生,我从查尔斯镇出发的时候被告知,泽西女士号定于明早涨潮的时候从波士顿启航,可你现在却跟我说要再等4天?”等等,别激动,我赶忙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常识告诉我要保持冷静,因为,如果有人想打听什么消息的话,一个脾气暴躁的男人无疑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先生,你能把具体的原因跟我说说吗?天气很好啊,所以肯定是出了别的问题吧。”

黑斯廷斯先生——芬奇推荐给我的票务经纪人——用他浅灰色的眼睛打量了我一下就很快判断出我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于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说,“先生,我知道这个消息令您很不悦,不过佩里船长还在等那些贵重货物,由于南方的公路到处布满了泥泞,因而他的货物要迟到了。很显然,如果他不等那批货物就启航的话他损失就大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货单上说其中有一批昂贵的香料。所以,我想您一定能理解他的困境吧?”

哼,什么鬼贵重货物?在我看来,最贵重的货物就是我的奥兰多,他正面临着被逮捕的危险啊。我猜公路上的那些泥潭八成是罪疚感那个婊子搞出来的,她这样做是为了阻止我们出逃。

我尽力使自己的语调听上去显得不那么尖锐冰冷,“那么,先生,难道就没有其它早点启航去普利茅斯的船了吗?”

“没有,先生,本周之内只有泽西女士号启程前往普利茅斯。”黑斯廷斯清了清喉咙鼓起勇气坦诚地向我提出了他的看法,“事实上,先生,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延误。”

真的?我低头盯着脚下粗糙的木地板,极力阻止我内心的怒火点燃洒满了踞木屑的板条。很小的延误?这可是意味着在那几天里,我都必须把我可怜的奥兰多藏在客栈的小房间里。也许我那个活泼好动的美人不象我那么紧张,可我认为在波士顿街头闲逛是很危险的。很不幸,自从我们在波士顿登岸后,每一个士兵在我眼中都变成了伺机夺走奥兰多自由的敌人。更可怕的是,万一老普尔维斯知道了我们的下落呢?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可能是我的敌人啊。忽然我觉得我仿佛还置身于查尔斯镇!随便哪个人暗地里一刀,可爱的奥兰多就会离我而去。不能把他暴露在危险当中,他可绝对不能冒这个险啊!

不,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把我的愤怒塞到我脑袋的一个黑暗小角落里,唉,那地方已近很拥挤了。我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这么说,黑斯廷斯先生,我似乎是别无选择只能等待货物进港了。我明天再来看看计划有没有什么变化吧。”

黑斯廷斯看到我没发火简直是如释重负。“好极了,莫天森先生,欢迎您随时垂询。我可以问问您住哪儿吗?”

那家伙为什么要打听我的住处呢?“嗯,苏醒的美人鱼。”

黑斯廷斯放心地笑了,他诚挚地说,“啊,那可是一流的客栈啊,先生,现在我放心了,您挑了个安全的处所。靠近港口的旅馆有些很不安全,不过美人鱼是个声誉很好的店,特别是您还要多呆几天,住那儿最合适了。不过事实上,如果船期有变的话,我会派人通知您的。”

瞧见了吧,你这个笨蛋,这个好心的家伙打听你的住址只是为了向你提供方便。唉,我真希望我不再对所有人都疑神疑鬼的。就像奥兰多经常说的那样,我过分地谨慎总是把最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而且还老往坏处想,可是最近我可不认为我是过度紧张。

当事情牵涉到我的心肝宝贝的终生幸福,我又怎能掉以轻心呢。

我觉得我应该酬谢黑斯廷斯,我还因为错怪了他感到内疚,于是我塞了点钱给他作为议和的小礼物,“谢谢你,黑斯廷斯先生,谢谢你提供的信息。我们保持联系吧。”我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那个狭小的办公室。

黑斯廷斯感激的声音把我送出了嘈杂的街道,“非常感谢,先生!”

是啊,我还真是个挺受欢迎的家伙,旅途之上所到之处都少不了向人行贿。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飞快地在港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一边提防着小偷一边警惕地审视着每一个可疑的陌生人。波士顿是个繁忙而又拥挤的港口,最近这几年,它已发展成为茶叶、烟草、香料和盐的最大集散地,其中又以盐为主要的货物。然而直到今天为止,我仅仅把它看作是我前往英格兰的必经之路。

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回头瞥了一眼,随即恼火地皱起了眉头。我很肯定,一个身穿绿色天鹅绒镶边棕色外套的圆胖男子正在跟踪我,深感惶恐之下我故意绕到美人鱼的相反方向去了。我是不是太多疑了呢?

别乱猜了。我闪身走进了附近一家生意清淡的酒馆,我向闷闷不乐的酒保要了一杯啤酒然后就留神盯着门口。该死,我把短剑留在行李箱里了!真是太粗心了!

令我震惊的是,那个粗壮的男人也跟了进来,他径直走到我跟前摇了摇他那个金发凌乱的脑袋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哎呀,法官大人,芬奇大人警告过我您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没说错啊。”

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是什么意思,先生?”

那人谦恭地向我鞠了一躬。“我叫山姆(是LOTR 的Sam喔~),芬奇大人让我给您捎个口信。”

我马上感到紧张不安,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怎么捎?”

山姆被我逗笑了,他举起双手模仿小鸟飞翔的姿势对我说,“信鸽啊,芬奇大人通过各种方式及时了解殖民地的各种最新动态。”他用诚恳的蓝眼睛看着我说,“他也很善于描述一位绅士的特征,我没认错人,大人,绝对不会。您看上去确实是愤世嫉俗。”

这可算不上是什么恭维啊,不过,山姆说的很对。这片殖民地上还有比我更傻的傻瓜吗?我暗暗地责骂自己,这又有什么可惊奇的?“是啊,芬奇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当然也善于跟踪他的朋友了。那么,山姆,南方有什么新消息吗?”

“我希望您能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不过那是芬奇大人的一贯作风了。他最喜欢叫人猜谜语了。他是这么写的:P(指老普尔维斯)追踪猎物追到沼泽去了,EB(指艾力克)让他瞎折腾了好一阵,他谢谢你的M(指莫迪)。祝安好,F。”山姆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又伸出一根圆胖的指头说:“等等,芬奇大人还加了一句:真爱至上。真是个奇怪的口信,我实在看不懂,不过希望这对您来说是个好消息。”

我的上帝啊,这当然是个好消息!是的,最后加上去的那句话证明了这位信使确确实实是芬奇的人。“非常感谢你,山姆。你能帮我给芬奇回个信儿吗?”

“当然可以了,大人。”

“告诉我的老朋友: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你对爱的看法我很认同。就这些。对了,你能不能等到,呃,5天之后才把我的口信捎给他?”

山姆朝我鞠了个躬,“只要您觉得有必要,我就照您说的办。”

“好极了。山姆,我能请你喝杯啤酒吗?”

山姆摇了摇头,“谢谢您大人,不必了,我得回去照看我的店子呐。不是吹牛,我做的手工烟斗可是全波士顿最好的。”

“对我这个老头来说,你同时也是芬奇大人最得力的信使。”

“没错儿,大人,嗯,我可不是说您年纪大,您知道我的意思啦,大人。” 山姆说着朝我眨了眨眼,他欣然接过我塞在他手里的钱币。“祝你好运,大人。”

我摇了摇头,拿起酒杯又喝了起来,反正都给了酒钱了,这里的啤酒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哈,我发誓,我还真有点相信当我在丹麦登岸的时候,会看到芬奇站在岸上用他那夸张的大嗓门向我问好呢。他真是个难得的良朋知己啊!

我喝完啤酒之后又回到了阳光普照的大街上,我感到没那么惶恐不安了。然而,我还是在客栈附近多饶了几圈,如果我还是被人盯上了的话,那只能说这些人确实很够本事。哈,说不定山姆已经把他那些擅长空中搏击的鸽子放出去阻击敌人了呢。天啊!亏我想得出来。

我走进客栈安静的公共起居室时,我径直朝身材魁伟的店老板走去。如果打群架的话,我绝对希望德帕迪约先生(法国演员Gerald Depardieu)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他那双肥厚的巨掌使我的手看上去好像发育不全似的。事实上,我之所以选了他家的店,他那个使人很有安全感的大块头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我想他绝对不允许任何奸诈之徒乱闯进来。“啊,德帕迪约先生,我从黑斯廷斯先生那儿听到个坏消息,我的班船延期了,我还得在这儿再呆至少五天。我能租住你这儿最好的套间吗?”

那位金发巨人向我友好地微笑着说,“行啊归你了,先生。事实上,我已经把你的行李搬到楼上那个安静的房间里了。小奥兰多热心地帮我重新写了一份房契,你的外甥真是个聪明热心的孩子,我给他钱他又不要,我只好把最好的房间安排给你们了,因为他也想给你一个意外惊喜。”

我的外甥?啊,真是的,我竟然这么快就忘了我们的小把戏。我们登上海星号之前就决定了在旅途中以舅舅和外甥的身份作掩饰,因为书记员和仆人都不可能和他们的雇主住在同一个船舱里。幸亏我掩饰得很好,脸上的神色如常。“是啊,奥兰多是个乐于助人的孩子。”我又忍不住好奇地问,“德帕迪约先生,奥兰多怎么知道你需要帮忙的?”

德帕迪约先生咧嘴笑了。我发誓,这个男人的牙齿能一口把公牛的喉咙咬破。“啊,是这样的,我带他去你们的房间时,奥兰多觉得我的样子很,嗯,照他的话说是‘忧虑’(原文是perturb,其实也是‘烦恼不安’的意思。应该说是不大常用的字眼,故下面店老板会说是生词。)这对我来说可是个生词啊!后来奥兰多解释说他觉得我好像是有什么烦心事,我就跟他说了原因,然后他就帮我写房契了。我想把附近的一栋房子租出去,可我又不懂该怎么写房契,虽然我想过照着别的公文依葫芦画瓢,可还是写不出来啊。”德帕迪约说着朝楼上挥了挥手,“是啊,你们现在住的那个房间是店里最好的,从那儿可以看到港口的美景,而且那里还很通风呢。”他顿了顿又说,“请恕我冒昧,先生,你介意让奥兰多再帮我做些文书工作吗?我很愿意付给他报酬。”

“没问题啊,先生。事实上,我敢肯定那孩子挺想赚点外快,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再说奥兰多也喜欢日子过得忙一点。”是啊,而且我还很肯定奥兰多很想在我身上忙活。海星号上面那个狭窄的舱房壁板太单薄了,绝对不是个释放罗曼蒂克激情的地方。我们也无法接受在激情澎湃的时刻有老鼠跳到我们的铺位上来。哈,如果我们性欲贲张大汗淋漓的身体上忽然有些粘糊糊的皮毛滑过,那我发出的叫喊声极可能会把整艘船都给震碎了吧。我憎恨老鼠,我憎恨那种奸猾的畜牲。

我回过神来继续听德帕迪约先生的感激之词,“谢谢你,莫天森先生。如果你需要什么就尽管跟我说好了;我已经把浴盆和洗澡水拿到楼上了,奥兰多说你很爱干净。我这儿大概五点钟开晚饭。炉子那儿除了一只肥鸡还炖着一锅炖肉。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给你和奥兰多都留一份。”

炖肉听起来挺不错。“好的,谢谢你,先生,真是个好主意。一会儿见。”我躬了躬身然后走上了楼梯。我走到房门口才想起德帕迪约忘了给我钥匙了。奥兰多有没有锁门呢?我握住球形门把手轻轻一扭,门就被打开了,我不觉心生恐惧。真是的!我的美人奥兰多什么时候才学会警惕一点呢。

我走进了房间,原先的一肚子埋怨都烟消云散了。我看到了一个最美丽最神圣的画面。我的奥兰多正站在最右边那面打开的窗子前,他的双手搁在窗台上,他就像当初降临人世时一样赤裸着身体。啊,从木澡盆附近那几点水渍来看,我的小心肝已经洗过澡了。没错,他的头发还是湿的。

正当我无比倾慕沉醉不已之际,轻快的海风吹起了奥兰多披散在肩头上的丰润潮湿的发卷,顽皮地将他的头发撩到他长着短髭的脸颊上。真好笑,在船上的时候奥兰多决定要留一点胡子,还说这是伪装。哈,好象这世界上还真有什么东西可以遮盖他那耀目的美丽和青春朝气!呃,把他的头发剃掉也许会凑效,可那种野蛮残忍的行径一定会把我那颗罗曼蒂克的老心脏击碎。

我的小心肝忽然翘起嘴角陶醉地笑了,他眼神迷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忽而又甩了甩一头秀发,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轻轻地欢快地笑了,他微微颤抖了一下,绷紧了光裸的脚趾。

我出神地看着我的情人深深陶醉于幻想之中,出神地看着这迷人的一幕。偶然间看到我的奥兰多幸福快乐的模样几乎使我喜极而泣,尽管我心里充满了对普尔维斯家族的仇恨。一想到我的美人在监狱里日渐憔悴最终冤死,我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我知道即使他们只是把我的小心肝关起来,他也会慢慢枯萎凋零。我那个活泼好动的小家伙失却了自由也就无法生存下去了。这时罪疚感在我耳边插嘴说,如果奥兰多还要忍受酷刑折磨的话,那将永远摧毁他的灵魂。

闭嘴。我把胁迫我的黑暗翅膀推开了。放松。我靠在门框上,就让这简单的快乐驱走我的仇恨吧。我的奥兰多永远都将是自由的。罪疚感那个婊子只不过想破坏我今天的好心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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