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06 | 思悔录 第十二章 (下)
类别(我的日志) | 评论(6) | 阅读(139) | 发表于 12:18

思悔录  第十二章 (下)

作者:sandyg

配对:VO

级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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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奥兰多安顿好之后,我也上床躺在了他的身旁,我把手放在他温暖的小腹上,看着他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瞧,他还在呼吸。别再内疚了。然而我满眼都是缠绕在他右胸和脸颊上的绷带。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但我依然无法入眠,于是我决定再喝点朗姆酒。

 

我敢肯定奥兰多会理解我的。

 

***************

 

我迷惑地撑开眼帘,我听到了一阵痛苦的嘶喊,就好像受伤的野兽在寻求慰籍。天啊,是奥兰多!我赶紧坐起来靠到我的情人跟前,借着窗户漏进来的朦胧月光,我看到我的心肝宝贝狂乱地摇着头,不断地发出那些可怕的梦呓。那么的绝望,又是那么的凄凉。我赶忙扑到床头柜上,我抖得那么厉害,划了五下火柴才把蜡烛点燃了。我转过身去看着奥兰多。

 

我该把我的小心肝叫醒吗?看来可怜的奥兰多正在饱受噩梦的折磨。他的双唇紧紧抿成一根直线,随即又发出了一声黯哑的呜咽。我不禁喊出了他的名字。“奥兰多?”

 

没有反应。我温柔地爱抚着奥兰多光洁的额头,他的皮肤又湿又冷。我尽量用抚慰的语调唤着他的名字,“奥兰多,我的心肝,没事了。”

 

他的梦呓变得越来越响亮,随后更发出了一声尖叫,“不!”奥兰多用令人惊异的力度挥起右臂,他的手刚好狠狠地打到了我的下颚。我疼得往后缩了一下,但马上赶在奥兰多挥出另一掌之前按住了他的手腕。“奥兰多!醒醒,是维戈啊,我的心肝,我是你的法官大人啊。你很安全,你跟我在一起很安全!”

 

奥兰多喘息着用嘶哑的嗓音问道,“维——维戈?”

 

我轻轻地把奥兰多的双臂按在他的胸前,“是的,我的心肝,我是维戈啊。你在我们床上,你很安全……”我把“你没事了”这几个字吞回了肚子里,奥兰多受伤了,怎么也说不上是没事吧。他那些持续不断的呓语印证了这一残酷的事实。

 

“安全了?真的吗?……”奥兰多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他的左眼睑痛苦地颤抖着抽搐着,好像受伤小鸟折断了的翅膀。“维戈,我的眼睛怎么啦?求求你,告诉我,我的眼睛还在吗?”

 

“噢,奥兰多,求你,求你冷静下来。你的左眼完好无损。是绷带阻碍了你的视线,所以你眨眼有点困难。范恩斯医生来换药的时候会帮你调整好的,那样你就能看得见了。”

 

奥兰多痛苦地哽咽道,“维戈,你保证我的眼睛完好无损吗?”“我发誓,我的心肝。那一刀没伤到你的眼睛。”我的安慰是多么的苍白乏力啊。

 

奥兰多的嗓音里充满了惊恐,“那为什么我觉得我的眼睛很不舒服?好像被粘住了!”“别担心,奥兰多,石蜡软膏是有点粘。”

 

奥兰多的喘息变得越来越急促,他盯着我说,“软膏?为什么?……对了,范恩斯医生给我的伤口上了药膏。我还记得药膏贴到我皮肤上的古怪触感。”奥兰多喘息着哑着嗓子喊道,“维戈,救救我,我感觉好奇怪啊,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灵魂出窍了,我的脸很不舒服。”奥兰多用颤抖的手指摸着他被绷带缠得鼓鼓囊囊的脸,他又再次把那个绝望的疑问抛向了我,“我的眼睛真的完好无损吗?”

 

我怎样才能说服我的小心肝呢?天啊,我真的不愿看到我亲爱的奥兰多那双敏锐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而又充满了困惑。尽管我的内心极其痛苦,我还是紧紧地握住奥兰多冰冷的双手说,“奥兰多,我的心肝,听我说好吗。集中精神听我说。你的左眼没受伤。范恩斯医生给你服用了鸦片酊,那也许就是你感到神志混乱的原因。”

 

奥兰多那浓密的睫毛又飞快地抖动起来,就象被困的蝴蝶在拍打着翅膀,他慢慢地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过来了。“鸦片酊,是的,我记得范恩斯医生给我服药之后我就不疼了,人也平静下来了。维戈,亲爱的,求求你,我可以再喝一点吗?”

 

尽管我对麻醉剂那种诱人成瘾的可怕力量充满了疑虑,但我还是应允了。毕竟,拉尔夫告诉过我,无论如何要让奥兰多保持平静。“当然可以了,我的心肝。乖乖躺着,我去给你拿啊。”我下了床跑到奥兰多的房间里去,那个黑色的小瓶子正从小桌子上庄严地盯着我。

 

等我回到我们的房间时,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奥兰多,快住手!”我的情人正用他纤长的手指狂乱地拉扯着他脸上的绷带。我赶紧扑到床上按住奥兰多纤细的手腕,“不,我的心肝,不。你不能把绷带拆掉啊。”

 

奥兰多那动听的嗓音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上帝啊,我从来没想到会从我那个自信的情人完美的双唇间听到如此狂暴的叫喊。“维戈,放开我!我一定要亲眼看一看!我一定要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完好无损!”奥兰多的整个身躯都因绝望绷得紧紧的,他不住地发抖,他那凄惨的尖叫划破了潮湿的空气,“我要看看我的眼睛!去你的,放开我!”

 

那一声声哀诉使我痛苦得恨不能放声大哭,然而我还是紧紧地按住奥兰多的手。“奥兰多,别跟我争了好吗?求求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我的心肝,如果你冷静下来,我就让你看看你的眼睛。”

 

奥兰多慢慢停住了挣扎,他终于象个孩子似的乖乖点了点头。他忽然又惊恐地盯着我问,“维戈,求你告诉我,刚才我到底是怎么啦?”

 

“是压力和鸦片酊的药力影响了你心智。来,我的心肝,放松就好了。”我用双臂环住我那个浑身发抖的爱人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从床上扶起来。咳,忘了蜡烛啦,我真是个榆木脑袋!“等等,奥兰多,让我先把蜡烛拿到镜子前面。等等我好吗。”

 

奥兰多又颤抖着点了点头。我拿起烛台的底座,把它放在小镜子的前面,然后又回过身来,“要起来啦,我的心肝。”

 

奥兰多抱着我的腰勉强支撑着走到房间的另一边,我用双臂牢牢抱紧他苗条的身躯,然后用手轻轻揭开遮住他眼睛的绷带。“瞧见那双看着你的可爱眼睛了吗?它们都完好无损,而且都那么完美,就像你一样,我的心肝。”

 

奥兰多对我充满抚慰的话语报以浅浅的微笑,“是的,我瞧见了。原谅我对你的怀疑,维戈。”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这会儿神经很紧张,精神压力很大。现在你知道你的眼睛没事了吧。”我用双唇温柔地吻着奥兰多的秀发,“我的心肝宝贝,我想你需要好好休息。”

 

“我听法官大人的。维戈,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模糊而又虚幻。为什么普尔维斯要袭击我?他怎么从监狱里跑出来了?”奥兰多的嗓音因紧张而变得沙哑,“我是不是把那个无法无天的杂种杀死了?”

 

我被这个残酷的问题杀了个措手不及,我结结巴巴地说,“这个啊——奥兰多……”

 

“我想我把他杀了。我脸上的剧痛使我拼尽全力把干草叉扔了出去。”巨大的痛苦使奥兰多的声音颤抖起来,“他凭什么要无缘无故地伤害我?我并没有冤枉他!你也没有。普尔维斯这个畜牲罪该万死。”

 

奥兰多这番激烈的言辞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奥兰多,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普尔维斯真的死了吗?”

 

“是的,奥兰多,普尔维斯死了。”

 

“我是不是犯法了?”

 

“当然没有,我的心肝。普尔维斯攻击你,你只不过是自卫而已。”

 

“可我把他杀了。”奥兰多眨了眨眼忽然整个人崩溃了似的瘫软在我怀里。我把他抱回床上,他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地发抖,“我杀了普尔维斯。维戈,我把干草叉插进了他的胸膛。我不该使那么大的劲儿,可我那时好怕啊,因为他连续砍了我两刀,我……我当时吓坏了。我做错了是吗?”

 

同一种恐惧也渗透了我的全身,我赶紧定了定神,“当然没有了。好了,奥兰多,别再为这事烦恼了。你的正当防卫无可指责啊。”

 

“你确定吗?”

 

“你不相信你的法官大人了吗,我的小亲亲?你以为我会让别人控告你吗?你以为我会让别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吗?”

 

奥兰多凝神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决不,维戈。我总是相信你的,因为你就是我的生命。”奥兰多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还记得我第一次睡鸭绒床吗?我觉得真的好奢华,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维戈,鸦片酊也让我有种轻飘飘的感觉。我可以再要一点吗?”

 

尽管我对麻醉剂存有戒心,可我还是把五滴鸦片酊用小茶匙轻轻送到了奥兰多的唇边。令我惊异的是,他不仅一饮而尽,还急切地用舌头把小茶匙舔得干干净净。“谢谢你,我亲爱的维戈。”奥兰多从新躺好之后忽然对我唠叨起来。

 

“为什么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亲爱的法官大人?你目睹了那么多残忍野蛮的暴行,然而你还是那么高尚那么善良。究竟是什么东西驱使那些人去伤害别人呢?而你却一直都那么善良正直。为什么? 我是不是变坏了?我杀人了。维戈,我杀了普尔维斯!我是不是变邪恶了?”奥兰多哽咽起来,他因恐惧而颤栗不已。

 

我立即紧张起来,我担心奥兰多是不是又会变得歇斯底里了,长时间地承受和安抚我那小心肝的激动情绪快要把我累垮了。“别多心了,我的心肝,你没有任何过错。别想岔了,你那是自卫。”

 

“自卫。我杀人了。上帝啊救救我吧,我杀人了。”奥兰多的发音开始变得含糊了。“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杀人。拉姆斯菲尔德那个杂种狠命地用马鞭抽查理·邓莫尔的脸,他使了那~~么大的劲儿,把他的右眼当场给毁了。我就是在那会儿质~~疑他管~~理孤儿院的资格的。肮脏的杂种。刚才有那么一小会儿,我觉着自己就是查理。可我的眼~~睛没受伤。我该~~……”我的小心肝已经口齿不清了,“……该相信你,维戈。原谅我。我……”奥兰多浓密的睫毛抖动着慢慢地合上了。

 

过了很久很久,我依然呆坐在摇曳的烛光中,手里依然拿着小茶匙和装鸦片酊的小瓶子,憔悴不堪,仿佛失去了知觉。我对那个使我的无辜爱人承受巨大伤痛的凶手充满了仇恨。

 

我对地狱之火发誓,假使奥兰多没杀死那个恶魔,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我还怨恨那个死人的父母,怨恨那腐败的法律体制,我更是特别地怨恨芬奇。

 

啊是的,我知道对自己的良师益友怀恨在心是背德的,然而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我当然也恨透了拉姆斯菲尔德和托马斯舅舅。

 

当憎恨的对象变成了我自己时,我站了起来,我走到楼下的厨房拿出了更多的朗姆酒。我回到我们的房间,一边喝着朗姆酒一边注视着奥兰多毫无表情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我的脸颊被泪水打湿了。我没伸手去擦,我任由它们肆意地流淌。

 

罪疚感在屋角向我装腔作势地伸出了她黑暗的魔爪。

 

那该死的婊子有权力这样做。

 

我的怯懦给我的爱人增添了新的伤痕。哈,是啊,在我喝够了朗姆酒之后,自我憎恨变得理所当然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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