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悔录 第四章 （下）

作者：sandyg

本章级别：R
本文为无授权翻译，请勿转载！

我们离开了裁缝店，街上寒气袭人。在走回客栈的路上我微笑着对奥兰多说，“孩子，你看这样好么，我们吃午饭的时候来杯热的潘趣洒，然后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复杂的法律工作？”

奥兰多使劲地点了点头，我的皮肤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先生，这样安排太好了，我想尽量多学一点，这样我就能更好地为您效劳。”

“别担心，奥兰多，我敢肯定你很快就学会的，你有一个年轻灵活的躯……呃，”我咳了一下，“头脑。抱歉，有时候我的咽喉吸入冷空气后会受到刺激。”我真该死，我差点说出了“躯体”这个词。哈，我想我的咽喉其实是给一根黑色的羽毛刺激到了。

“哇谢谢您，先生，您真是太过奖了！我还要再次感谢您给我做了那么多的新衣服。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觉得我的新生活一定是很令人兴奋的！新的衣服，新的职位，还有旅行，如果这样还不够激动人心的话，那我的头脑就肯定是太迟钝了。先生，您真的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肯定我真的是疯了。在我狂热的内心，我觉得奥兰多的每一个发音都是那么的性感诱人。“你对工作这么感兴趣我很高兴。是啊，我们向南部出发后，我们很可能要一起面对很多威胁。我希望我那把老猎枪派不上用场吧。”啊，就像我希望自己能孤独终老一样。

“请您一定教会我怎样用那把猎枪，这样即使遇到危险我也能帮上忙。”奥兰多的大眼睛因为好奇而睁得圆圆的，“先生，您有剑吗？”

“我确实有几把短剑，我会给你一把来防身。”接着我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急忙打消了那个想法。不，奥兰多跟情绪化的伊莱佳不一样，他不会向我挥舞短剑的。

“我自己的短剑！我会觉得自己像，嗯，像个无畏的海盗！”

奥兰多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也微笑了。虽然我知道我这副模样很幼稚，我还是朝奥兰多那微弯的鼻子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我的孩子，如果你的行为举止真象个海盗一样，我就要让你受到严厉的法律制裁。”

“遵命，先生。”我的书记员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真的很喜欢您，先生。我想我们一起工作一定会很愉快的。”

“我也是这样想啊，我的孩子。我们先去暖和暖和吧。”瞧，我们之间友善的玩笑还是很有分寸的。当然了，可能有人会觉得我的书记员放肆无礼，可我很喜欢他那种可爱的风度和仪态。同时我也为奥兰多的无拘无束感到很高兴，因为那表明了他在我身边感到很有安全感。

我们走进了客栈昏暗的里间，班内特太太为了答谢奥兰多对她精湛厨艺的赞赏，慷慨地允许我们使用她那个暖和的起居室。我上楼从文件箱里拿出了一盒最新的记录，这箱子虽然四角都磨损了，却依然不改神圣庄严的本色。

当我回到起居室时，两只大啤酒杯、我要的切达干酪和马铃薯面包已经在等着我了。嗯，橡木桌上还有一大碟点缀着葡萄干的面包片和一碗带壳的胡桃。我说了嘛，奥兰多的魅力总是给我们带来免费食物！我的书记员一边啃着面包片一边对我微笑着说，“先生，班内特太太让我试试她新发明的南瓜面包。味道好极了。”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顽童般的微笑，“我也能试一点吗？班内特太太会不会骂我抢了你的面包？”

“先生！”奥兰多咯咯笑着指了指碟子，“您当然可以吃啦。别担心，先生，班内特太太可喜欢您了。那么，我们从哪儿开始呢？我急着想了解我的工作呢。”

我先喝了一口混有朗姆酒的潘趣酒，酒劲大得惊人，我又吃了点面包，嗯，这面包绝对是班内特太太最好的手艺。“味道确实不错。”我又灌了一大口潘趣酒。真是天堂一般的感觉啊，我希望奥兰多那杯潘趣酒没那么浓烈，“啊，大冷的天就该喝这种酒。”我向奥兰多挑了挑眉，“我的孩子，你的潘趣酒味道怎样？”

奥兰多向我咧嘴一笑，“别担心，先生，我喝的只是加了肉桂的苹果酒。班内特太太说我年纪太小，不该在下午就喝这么烈的潘趣酒，吃完晚饭她会让我喝一杯尝尝味道的。”

我放心地大笑起来，“好极了。我担心我们尊敬的房东太太会因为我让你喝潘趣酒，把我当坏人办呢。”她多半不会这样想，但是她迟早会因为别的原因发现我确实是个坏人，绝对会的。“好了，奥兰多，现在我来给你读一些以前的审判记录。我读的时候，你可以提问，什么微不足道的问题都可以问。”

我的书记员热切地点了点头。“好的，先生。”

我们花了几个小时探究法律的微妙和晦涩之处，终于，我满意地呷了一口浓烈的潘趣酒，又吃了点东西，彻底地放松自己。不出所料，模拟审判现场让奥兰多提问确实是初学法律的好方法。那孩子象个老练的法官一样提出问题，我真诚地感谢上帝把我指引到那个敏锐的孩子身边。他反应很快，接受能力很强，总是能迅速地通过分析资料和证据得出充分合理的结论。奥兰多各个方面都具备了一个优秀法官的特质。当然了，奥兰多有时候也会表现得冲动和不够理智，可上帝啊，那孩子还不到十六岁啊！

我们上完课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奥兰多兴奋地微笑着说，“先生，求您今晚把天鹅绒马甲穿上！”

什么？“奥兰多，拜托，没必要在客栈里炫耀那件衣服啊。”

奥兰多站起来朝起居室的门口做了个手势，“那至少让我一个人看看好吗，求您了，先生？”

嗯，那又有何不可呢？我点了点头。我们走进了包间，我从衣箱把用亚麻布包裹着的马甲拿了出来，奥兰多一直坐在床上看着，我打开包裹把马甲展开，衣服上的银线闪烁生辉。

“噢，真是太华丽了，先生。”奥兰多的手指虔诚地轻抚着那奢华的布料。

“穿上试试。”

奥兰多震惊地望着我，“真的先生？”

“穿上吧。”

我的书记员站起来脱掉了我借给他的马甲，我帮他穿上了那件天鹅绒，然后我后退几步欣喜地看着他，是的，奥兰多那一种阴柔苗条的妩媚赋予了那件天鹅绒一种蓬勃性感的生命力。他站在我跟前用手指缓缓地轻抚着那华美的布料，我多么希望我的手指也能尾随其后啊！

奥兰多的嘴角浮起了一个梦幻般的微笑，“原谅我，先生，我真的被这种衣料迷住了。它给我一种非常强烈的触感，一种，嗯，令人深感安慰的感觉。”奥兰多说着又用手指来回地轻抚着衣襟，然后他开始解那些黑玉纽扣。

这时，我的冲动又战胜利理智，我真可悲啊，今天我老是冲动行事。我抬起手阻止他，“奥兰多，你今晚可以穿这件马甲。”

令我惊异的是，奥兰多摇了摇头，“不，先生，我不能穿。要是我把汁水溅到马甲上那可怎么好？我会把这件衣服给毁了，那样的话我会很伤心的。不，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可我做梦都不敢这样想呢。”他说着解开了所有的纽扣。奥兰多脱掉了温暖的天鹅绒马甲，然后把它递给我。

理智告诉我，劝说奥兰多把天鹅绒穿上并不明智，于是我耸了耸肩接过了衣服。我把马甲放在床上，脱掉我身上的外套和羊毛马甲，然后把天鹅绒套上。“至少你现在可以好好看看它，对不？”

“真是太好了，先生。”奥兰多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衣襟。

世间还有比我更无耻的好色之徒吗？我这个卑鄙龌龊的老色鬼，穿上天鹅绒马甲只为了引诱我的书记员来抚摸我的胸脯。

算了。至少我悬崖勒马了。

那晚我在我的那边床上规矩得很。

************

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天证明了我对奥兰多高智商的估计是正确的。我们的法律课程更使我认定了奥兰多是我所有书记员中最才思敏捷的一个，用“深思熟虑，精明敏锐”来形容他的思考方式一点都不过分。

我们每天晚上的作息都和第一晚差不多。我们在客栈的客厅吃晚饭的时候会谈论一天的所见所闻，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奥兰多在谈论我们身边的人。我们回到房间之后，奥兰多就会以他异于常人的速度陷入梦乡，而每晚饭后的一杯热潘趣酒更是加快了他入睡的速度。

等他一睡着，我就会蜷缩在一旁倾听他匀称的呼吸。我的想象力随着他那瘦小胸脯的起伏而躁动不安。真叫人羞耻啊，有几次我真想溜出去爬到我的马车上，用我僵硬的手指释放我那汹涌的淫欲。不，我活该受罪。我活该。至少我们共度的第一天证实了我选择奥兰多不是为了他标致的外表，而是因为他的聪敏、大胆和落落大方的迷人姿态。我对他最初的肉欲已经渐渐变成了尊重和保护欲。幸运的是，罪疚感会时刻提醒我那任性的灵魂不要偏离那条贞洁的轨道。

裁缝派了小徒弟来通知我奥兰多的衣服做好了，于是我们去店里提货，无力的冬日下，寒风刺疼了我们的脸颊。我结账的时候发现奥兰多精神恍惚地盯着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服发呆。怎么回事？我柔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孩子？”

奥兰多昏昏然地摇了摇头，继续用手轻轻地抚摸那些新衣服。衣服的主色调是黑和灰，酒红色和象牙白确实是很好的点缀。“没事，先生。事实上我非常的快乐！我不敢相信这些漂亮衣服都是给我做的。这绝对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亲爱的先生。”

我心跳加速，心中充满了孩子气的欢乐。想想看，我给这个美丽的孩子送去了最好的礼物。我的心情愉快得几近荒唐，对一个严肃的中年地方法官来说也未免太过轻浮了。然而我无法控制我心中满足的欢笑。我收敛了一下笑容把找回的零头塞回我那干瘪的钱包里，就象往常一样，我那些理智的话语隐瞒了我内心的喜悦，“你确实需要新衣服，年轻人。我希望我的书记员看起来既聪明又有教养，我希望你在法庭上给人一个好印象。”哈，事实上现在奥兰多穿得比我还好，我那些衣服都穿了好几年了。嗯，我也该给自己置办一身新行头了。不，我不该有这样轻浮的念头。

等等。趁着奥兰多还在爱不释手地欣赏他的新衣服，我把马库斯先生拉到一边跟他谈一笔特殊的交易。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的钱包显得更干瘪了。

第二天早上阳光灿烂，空气清新，是个出发去南部的好日子。我们把箱子搬到马车上，备好了马，然后坐到了老旧的皮革驾座上。莫迪有点不耐烦地踏着碎步，而文静的大步则好像还没睡够，在阳光中半梦半醒地眨着眼。

奥兰多当然很兴奋了，我几乎能看到他热切的情感在他苗条的身躯四周形成了一个闪闪发亮的光环，照亮了寒冷的冬日。嗯，合体的旅行服使他看上去就像一个高贵的王子。马库斯的手艺确实完美。

我觉得是时候了，于是把一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小包裹递给奥兰多，然后手执缰绳催马向南方进发。

我的书记员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眼睛，“给我的，先生？”

啊，我真的很爱奥兰多接过礼物时那种天真无邪的表情。“年轻人，把这当作一个奋斗目标吧。”

奥兰多急切地打开了纸包，他低头看了一眼里面的礼物，随即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甜美动听的欢笑。只见奥兰多从纸包里拿起一小块酒红色的天鹅绒贴在他脸颊柔嫩的肌肤上轻轻揉搓着，“噢谢谢您，先生，真是太感谢您了！我每天晚上都要跟这个特别的礼物脸贴着脸睡。”

上帝啊，现在我又嫉妒起一小块天鹅绒样品来了。是的，我一定是疯了。

当奥兰多冲动地用力抱紧我的时候，我又觉得发疯其实并非那么可怕。而且我很清楚在未来几个月里，在我们漫长的旅途中，这种甜蜜的疯狂都会始终伴随着我。

我希望罪疚感跟我们保持距离。我知道那个肮脏的婊子在等着我再次失足。

我早就知道了。

正如我也知道我不会妥协的。

我绝不妥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