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悔录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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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市北郊,金斯顿,1700年11月11日,下午2点50分
趁着路上没人看见,我暗地里掏出破旧的皮囊喝上一大口微温的劣质朗姆酒。在这种深秋和初冬交接的冰冷悲苦的日子里,我的肉体需要这种自欺欺人的温暖,而我的心智也需要酒精的刺激去完成手头的事务。
我的前任书记员,那该死的雨果,跟他在伯灵顿遇到的轻浮娼妇私奔了!精力旺盛的雨果对花裙子特别敏感,特别是那些裙子的未成年主人。哈,难怪我们俩处得挺好,尽管我们倾心的对象本质上完全不同。
我是在费城附近一个贵格教派的孤儿院选中雨果的,我的这位前任书记员擅长拉丁语并且性情好胜,然而在我的心底,我知道雨果不会安于现状。虽然我意识到那个活泼的年轻人缺乏地方法官这一行所必需的勇气和毅力,但我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跟我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四个月!咳,其实也没什么,我早就意识到,雨果并不喜欢这个使他远离繁华都市的新职位。
唉,我经常自问我到底还剩多少勇气和毅力。我那顶地方法官的假发是通过政治手腕和小聪明赢来,而不是靠自身纯粹的智慧。这么多年来,我的表现只能说是称职,却谈不上出色,我到底能否继续担当这一神圣的职责呢?我漫无边际地自我拷问的同时,我那紧握缰绳的左手已经冻僵了。我差点克制不住又要再喝上两口,然而我坚决地把半满的皮囊塞进了鞍袋里。我到埠的时候一身廉价酒精的气味是要坏事的。唉。
我低声唤着莫迪,我那永远都那么好脾气的马儿,它承受着我沉重的身躯的同时,拖着我的马车在昏暗中跋涉。我细细打量着耸立在眼前的那座笨重的石头建筑,一阵恶心扭曲了我的双唇。霍华德曾经警告过我,说圣路克孤儿院看上去更像是一座令人绝望的监狱堡垒,而不是一家引领年轻的灵魂投向更美好生活的慈善机构,他说的半点不假。话虽如此,我的一位同行,斯洛恩﹒菲利普斯两年前曾在那里选到了一个非常能干的书记员。虽说从那以后孤儿院换了一位执事,我希望那里依然能培养出有思想的年轻人。再说,我手头缺钱,根本负担不起专业的书记员。我以前的书记员都是在慈善机构选的,事实上我觉得他们干得还挺不错。
除了伊莱佳。该死。不该在这种时候想起他的。
我摇了摇长满铜锈的门铃,耐心地盯着那扇破败的木门,直到它被慢慢地打开了一条缝。一张憔悴脸孔上的绿色眼睛带着并不友好的神色好奇地打量着我,“莫大人?”
“是的,我来见见书记员的人选。”
一个低眉顺眼的男孩急急慌慌地跑来,挤过门口那个邋遢鬼的身边接过我的缰绳。“如果您不介意,先生,我来帮您把马牵到马厩里去。”
“谢谢你,孩子。”我下了马整了整我那件起皱的灰色大衣,落在我衣领上的雨点使我缩了缩脖子。这糟糕的天气啊!嗯,我承认我不喜欢那个站在门口的很没教养的人,他目中无人地盯着我看的样子叫我毛骨耸然,同时也惹恼了我,我不该无缘无故受到这种粗暴的对待。呸,如果这里的教师是如此一种德性,恐怕我这次纽约市郊之行真的是白跑一趟了。
那个骨瘦如柴的家伙说话的语气半是恭敬半是嘲弄,这也是一种本事呢!“欢迎光临圣路克,先生,我是教数学的阿莫斯老师。请走这边,劳您驾,拉姆斯菲尔德执事会带书记员的人选来见您的。我敢肯定他们当中的一个肯定能满足你您那高尚的需要。”当我们走进昏暗的庭院,我的嗅觉马上充斥着不洁的体味、垃圾腐烂的恶臭等等令人绝望的气息。呸,虽说我远不是个挑剔的花花公子,但那可怖的气味使我几近窒息。尽管这样做显得很粗鲁,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脱下我那被雨淋湿的三角帽捂着口鼻,任由我绑起来的头发暴露在冰冷的湿气中。我真庆幸那天我没戴上平日里常戴的那顶便装假发,那该死的东西要是弄湿了,得花很长时间才能晾干。
我们走进了一个阴暗的中庭,一群硕鼠大模大样地驻守在远处角落里的垃圾堆上,帮我牵马的男孩走过去轰它们,那群鼠辈才四散奔逃。我把目光从那令人不快的场面收回,落在在另一个角落里,那里站着五个年轻人,他们只穿着打了补丁的裤子和灰色的粗布衬衣站在屋檐下。他们竟然叫孩子们穿着单衣站在十一月的寒风里,连件外套也没有,这是何等野蛮的行径啊!其中四个是普普通通的少年,有点鲁莽、紧张、还有点不安。他们四个都在阴暗的湿气中瑟瑟发抖。
啊,可是那第五个啊,他比其他人都要高挑,他绝对是天使下凡!他站得直直的,好像一株勇敢地迎着寒风冷雪屹立在山腰上的、修长的山毛榉树。其他男孩都会偷偷地看我,而这第五个男孩却只是带着坚毅的神情注视着远方。他的长发拢在脑后,我对他那迷人的面容一览无遗。当我走近他时,我看到几缕柔美的发卷挣脱了发辫的束缚滑落在他的脖颈上。
何等的完美啊!
令我憎恶的是,我的阴茎竟然在我潮湿的裤子里躁动起来。虽然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明目张胆地盯着那个男孩,可我的注意力却自然而然地被吸引到他那张年轻美丽的脸庞上。我马上就决定了,除非这个可人儿是个除了会说话外就别无所长的蠢笨白痴,他绝对会是我这辈子最不明智、最危险的选择。
又有谁能助我抗拒这样的诱惑呢?
罪疚感猛烈地煽动着她黑暗的翅膀作为对我的答复。啊,我暗自诅咒那个多管闲事的婊子,我尽力无视她滑过我阴茎的瘦骨嶙嶙的魔爪。
我强迫自己饱受折磨的心智把注意力集中在拉姆斯菲尔德执事那肥肿发红、胡子拉渣的脸上。我的灵魂因沮丧而忐忑不安。在我眼中,这位执事的本性已经暴露无遗,这人极可能是个酒鬼,恐怕还是个骗子,挥起鞭子打人的时候绝对冷酷无情。他很可能是被委任的,而不是靠他自身的才干得到这个重要的职位。其实在这种地方也没什么稀奇的。当我的双眼看清了拉姆斯菲尔德那残缺不全的人格,我的希望猛然坠落到了污秽的鹅卵石地板上。是啊,我是在浪费时间。任何一个在这狡诈的畜牲监护下成长的少年绝对不能胜任我那担当重任的、可信赖的书记员。嗯,既然我来了,那我还是面试一下吧。
也许他前任的执事已精心地雕琢过那个下凡天使的心智和灵魂呢。我只能寄望于此了。
“莫天森法官!欢迎来到圣路克!”我那不幸的右手被两只不爱跟肥皂亲近的肮脏爪子握住了。天啊,那个肥硕的家伙有着一把能把圣人也激怒的、哀嚎一样的嗓音。“我为我院优良的教育质量仍被认可而感到自豪。在您的面前是五位书记员人选,他们能写会读,还很有见解。”我注意到执事那双猪一样的深色眼睛带着全然的憎恶扫过我那五位候选人。“是啊,他们其中的一个有点自私自利。”
有趣。“我相信总有一个孩子符合我的要求的。不过我想,我需要问他们几个简单的问题。”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才不至于指着那个苗条的孩子说“我要带他走。”我问了其他孩子一些基本的问题,他们都老实作答,也没有人提问。先回答的四个男孩表达有条有理,但我却觉得他们缺乏清晰灵敏的思考能力。而且很不幸,第二个孩子,教名叫约舒亚的,结巴得很厉害,绝对不适宜在公众场合演讲。马尔康和盖尔一味的奉承我,我不禁暗自联想到他们在此间受到何等恶劣的对待。而马修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只是不停地挠着他脖子上可怕的紫红色皮疹。
我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我只剩下最后一个救赎的机会了。
当我走到那个梦幻般的少年跟前,他轻快地向我鞠了一躬,然后出乎意料地抢先发言了。他那自信而又稍显紧张的嗓音犹如乐声一般美妙动听,抚慰着我的听觉。他那犹如融化的蜂蜜一般炙热而又敏锐的双眼牢牢地摄住了我的目光,是的,他渴望竭尽所能和我沟通交流,而我则暗地里妄想他会跪下来握住我的双手。“先生,请相信我,我将会证明我是您这样高贵的绅士最得力的书记员。我的英文和拉丁文的读写都非常流畅,而且我还会法文和西班牙文。我的书法整洁优雅,而且我的拼写完美无瑕。”那双真情流露的眼睛锐利地瞥了一眼正对他怒目而视的执事,然后又牢牢地对上了我震惊的眼神。“是的,先生,我曾被指责胡思乱想,但我认为,一颗好奇的心是学习上进不可或缺的动力。我对法律知之甚少,但我学得很快。而且我很健康,我从不生病,是的,我不怕吃苦,您要我做多长多累的工作都行。而且,先生,我非常盼望能远离这个地方。”少年以一个简捷的鞠躬结束了他那热切的话语,他收回他的目光,低头紧盯着他那破旧方头鞋的鞋尖。两朵红晕清晰地浮现在他浅金色的脸颊上。
这真是一篇令人震惊的大胆演说!是的,这个有趣的孩子也一定被他自己的大胆言论吓到了。他的呼吸有点急促,我则在静默中近距离地细察那男孩的脸,我的目光倾倒于他柔滑双颊上羞怯的粉色红晕。几点柔和的雀斑为他的肌肤增添了额外微妙的吸引力。只有他额头上那片小小的丘疹道出了青春期成长的痛苦和营养不良的真相,使少年显得不那么的完美了。
这少年一定是受到了可怕的威胁才会百般乞求书记员的职位。真的,那可怜孩子的举动和一个被驱逐的麻风病人忽然被赐予一座华丽王宫时的反应毫无二致,但是上帝啊,我真的无法把这种没有薪酬的书记员职位想象成一个特别大奖!
早已被激怒的拉姆斯菲尔德执事冷笑着盯着那孩子的左脸,仿佛他可以用他的憎恶融掉那年轻的躯体。对此我并不感到意外。“咳,这个可悲的罪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您也能看出他是多么狂妄自大。先生,相信我,布鲁是个令人难以容忍的小兔崽子,他绝对不值得您为他浪费宝贵的时间。”
布鲁(BLOOM有“开花,青春”之意)?他的姓氏是布鲁?我差点笑了出声。真是绝配,人如其名啊。我勉力把我的笑容挤成一个我自以为恰到好处的微笑。“那么,先生,您又何必劳神把这个所谓罪孽深重的孩子带来给我呢?”
执事那干裂的嘴唇嗫嚅着发出了极其恼怒的嘟囔声,随后他干脆答非所问。“您知道,先生,法律规定我理应让您跟最年长的孩子面试,不幸的是那个愚蠢卑鄙的小子也符合要求。我本人是绝对不会把布鲁推荐给您的。”那个无赖说着竟然胆敢靠过来想通过肢体接触奉承我。我被他呼出的恶臭气息熏得差点想马上离开。“听我说,先生,我可要警告您啊,他表里不一。记住我的话,这能说会道的小子会用白日梦、无穷无尽的提问和谎言把您的耳朵震聋了。听他那厚颜无耻的演说您就知道他有多能说!您认为那是一个男孩跟您这样有地位的人说话时应有的态度吗,先生?”
这么说这个混蛋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咯?真有意思。可为什么拉姆斯菲尔德那么坚决地阻止我选这个男孩呢?
在拉姆斯费尔德对他进行粗暴的人格损毁的期间,那个天使的整个身躯都因那公开的侮辱而绷得紧紧的,他只说了一句简短却勇敢的话:“我从不撒谎,先生。”
“高贵的法官大人有问你话吗,你这放肆的贱人?”拉姆斯菲尔德本能地举起他那肮脏的右手摆出一个恐吓的姿势。
还好,执事的手并没有挥下去。如果我亲眼目睹他那腐臭的肉体碰到男孩圣洁的面容,我很可能会不顾名誉打扁他那长疣的鼻子。上帝知道,这个孩子和执事之间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邪恶罪孽。我无视那个卑鄙小人,把我的注意力转回我的第一人选身上。“孩子,我想看看你的书法。执事,我们能独处一下吗?”
这么一来,执事竟也对我怒目而视了。他这么做当然是很不明智的,我以严厉冷酷的眼神迎击他的挑衅。我那来自冰冷北海的祖先赐予我令人胆怯的威严,维京海盗的血脉是我力量的源泉,即使那一切只是我的凭空想象。
拉姆斯菲尔德的挣扎是徒然的,他最终毫无风度地接受了失败。他恼怒地带我走向庭院对面的一个窄小的门口,我以冷淡的微笑表明了我强硬的姿态。我们又穿过了一排布满蛛网灰尘、散发出比内庭更污浊的恶臭的走廊。我不禁想到,这个深渊里究竟有没有一个空气新鲜一点的角落。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们这个很不和谐的三人组走进了一个堆满杂物的办公室,里面的垃圾恐怕是镇上垃圾堆的两倍。油灯年深日久的烟熏火燎,把小玻璃窗熏得漆黑,那股陈年的烟草味甚至也不那么难以忍受了,因为它和缓了另一种更可怖的气味——腐烂的恶臭。
在凌乱不堪的办公桌后面落座的执事看着他干涸的墨水瓶和插在破瓷杯里的几根破旧羽毛笔,不禁恼怒地嘟囔起来。
我那忧心的目光转向那位紧张的候选人,我想安慰一下这个孩子。“你的全名是什么,孩子?”
“奥兰多布鲁,先生。”
“这名字很特别啊。是你的本名么?”
“是的,先生,是我那可怜的父母起的名字,愿他们安息。我可以开始了吗,先生?”奥兰多恭敬地向我鞠了一躬之后,就开始细心地一一检视那些羽毛笔,头三根都没法用。奥兰多皱着眉想了想,才用修长的手指拿起生锈的削笔刀敏捷地削起第四根羽毛笔的笔尖来。他做这一切并没有事先得到执事的许可。
我以为暴怒的拉姆斯菲尔德一定会因为奥兰多的无知妄为打他,我可不想动武,于是我又牢牢地盯着拉姆斯菲尔德,并立即向那孩子表达了我的赞许。“啊,好极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奥兰多回我话的时候看着手中的羽毛笔,可我知道那些话是说给拉姆斯菲尔德听的。“先生,一根用钝了的羽毛笔是不可容忍的。笔尖迟钝、缺乏保养的羽毛笔只会浪费墨水和时间。保养不当的工具是毫无价值的。”奥兰多说着把笔沾了沾墨水试着写了几个花体字。字迹非常的优雅秀气。是的,这孩子确实知道如何运用书写工具。
奥兰多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后,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那双蜜糖般的深色眼眸带着羞涩望向我。“我可以开始了吗,先生?”
这个问题太好回答了。我问都没问就在桌上挑了一张干净的羊皮纸,然后清理出一小块桌面,随后我又用目光逼视着拉姆斯菲尔德,那个混蛋这次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请你用拉丁文记录我口述的内容。”
奥兰多的微笑令我深感宽慰,仿佛我提供的工作机会是对他悲苦人生的最大慰藉,他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我的指令。我克制住愉悦的微笑,开始以我平常的语速口述起来。就像奥兰多保证过的,他的笔以平稳流畅的速度在纸上疾走,只有在醮墨水的时候才偶尔停顿一下,更令人满意的是奥兰多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是的,我絮叨那些官样文章的时候,我会有意无意地走近桌旁细察那些整洁清晰的笔迹。我口述完毕之后,马上看了一遍记录,我感到由衷的满意。每一个拉丁文的拼写都完美无瑕。上帝啊,处于同等压力之下,恐怕我的表现还比不上他这么好呢!
是的,这可爱的奥兰多就是我的最佳人选。
很不幸,不,应该说我很庆幸奥兰多年纪还小。他勇敢自信,高挑美丽,但他还是个孩子。我忍不住问了那个最不纯洁的问题。“孩子,你多大了。”
听到我这么问,奥兰多挺直腰身,绷紧了褴褛衣衫下的纤瘦双肩,好让他看上去显得更成熟一点。他的样子活像一只在阅历丰富的老雄鸡面前毫无惧色的小公鸡。我倾心于他微微扬起的坚毅而自信的下颌。“我再下个月就十六岁了,先生,明年一月。我这个年龄足以胜任这份工作。真的,先生。”
啊,是的,确实已经是个致命的诱惑了,可他依然是个孩子。是的,我的这个选择是完全合理的。不象伊莱佳,奥兰多会让我引以为荣的。
我曾向稚嫩脆弱的伊莱佳倾注了毁灭性的不智之爱,而对眼前这个聪敏美丽的孩子,我碰都不会碰一下。
我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阵来自地狱的熟悉的冷笑,“未必。”罪疚感恶毒地笑着,幸灾乐祸地舞着。
滚开!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我并不善于自欺欺人。
我随即立誓,我说到做到。
我向伊莱佳圣洁的灵魂立誓。
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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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圣诞百字文
红鼻子驯鹿鲁道夫
作者:silvanlady
级别: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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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戈看着沙发上裹着棉被的奥兰多拼命忍住笑,事实上,他只能看到奥兰多露在棉被外面的发红的鼻子。
“要不要喝杯香甜果子酒?”
“不啦,谢谢。”
“那要不要热热的肉末馅饼?”
“不,谢啦。”
“油酥脆饼呢?”
“不要!”
“雪利酒?”
“表烦我了好不好?”
“拜托,我的天使,尽管你得了重感冒,可你该试着投入到欢乐的圣诞气氛里来嘛。”
“我有啊,我这模样不就挺象那傻乎乎的红鼻子驯鹿鲁道夫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