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绵羊的吻当然很棒啦  （上）

12-11-04  安全感

刚睁开困倦的双眼，他就马上感到一阵腹痛，可以肯定，这跟晚饭时吃的墨西哥餐无关，而更难以忍受的，是心痛。

他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在下雪。时间是午夜零点44分，维戈身在纽约，这只不过是又一个铺着褐色地毯、单调沉闷的酒店套房。

雪花使夜色更显迷蒙，他把鼻子贴在凉凉的窗玻璃上看着窗外的飞雪，他呼出的暖湿气息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种景色在洛杉矶是看不到的，不过维戈真希望此时此刻身处洛杉矶，不管那里下不下雪。

他过了孤独的一周，他不断往返于美加之间，在片场、出版社的会议室和酒店大厅进进出出，不是困在电梯里，就是坐在密封的黑色豪华轿车的后座。

奥兰多也很忙，他一个人孤苦无助地在英国承受着重重压力。

他们没怎么通话，因为……两个惨兮兮的家伙加在一起并不等同于快乐。再说，维戈对他不理解的事情总是不会多言。

他不理解一个人疲于奔命，甚至撒谎，只是为了使他的经纪人满意。他不明白，因此，他能说的，也只是“抱歉”，但是奥兰多可不爱听这个。

远离家人和仅存的几个不介意他明星身份的朋友，维戈一直感到很孤独。人们慢慢地就会不记得他了，他巴不得那些他不屑一顾的人忘掉他，但他却希望他在乎的人早日回到他的身边。

雪花变得稀疏了，维戈重新回到床上，蜷缩着身子侧躺着。

有时候他会问这一切值得吗，他所指的一切并不仅仅是工作。

他禁不住想，如果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他的情绪就不会受到如此的煎熬，他就不会犯那么多的错，他就会比现在有更多的安全感。

他知道他的问题没有答案，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维戈决定不去想它了。

12-11-04  问为何

总是事与愿违，因为他是个任性的孩子。

有人对他说“不”，因为他是个任性的孩子。

电视上播的全是垃圾，因为他是个任性的孩子。

只有一个人是他最想在他跟前任性胡为的，那个人对他的影响比其他人要大得多。他让那个人进入了他的身心，占有了他的灵与肉，他令他梦魂牵绕。那个人总是能猜中他的心事，他是这世上对他有着最强大神奇影响力的人，他永远不会生他的气，永远不会对他说“不”，任何时候都不会忽视他的存在。

这种感情是如此的艰辛，如此的强烈，如此的令人绝望，却又是如此的美妙。奥兰多有时候会强迫自己，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知道维戈有时会想，这一切不值得苦撑下去，如果放弃的话……会轻松得多。

奥兰多还不够成熟，他不会想太多，所以他紧紧地抓住那种感觉，放佛那感觉就如他的小绵羊一样具体而真实。有时候他觉得那感觉很真切，有时他又觉得它象一只无形的手伸入他的胸膛把他的心摘走了。事实上，他总是那么心烦意乱，以致他并未意识到，很多时候他的心真的没有了感觉。

时间已近凌晨3点，奥兰多却毫无倦意，他知道自己在无休止地胡思乱想。没关系，这并未使他感到焦虑，事实上，当他出神的时候，他感到放松。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灰暗，无聊。

时间已近凌晨3点，他感到全然的孤独。

时间已近凌晨3点，快叫人受不了。

事实上，如果有谁说“奥兰多在维戈面前任性得令人难以忍受”，那是对奥兰多最大的恭维。

12-21-04

奥兰多把小绵羊紧紧地抱在胸前向窗外张望，洛杉矶非常寒冷，不过这种日子不会很长了。他很快就能依偎在维戈温暖的怀抱里，也许他们还会在壁炉里生一把火，也许他可爱的狗狗们也会跑来趴在他的膝上。

爱达荷，爱达荷，它的乡间小屋充满了奇妙的吸引力。奥兰多从未料到这些简单朴素的事物对他有如此强大的吸引力，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从未料到维戈会在他的生命中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

明天就能见到维戈了，很快，很快。暖意，爱意，睡意，给予，获得，想要，需要，拥有，占有，紧抱。

意外惊喜总是无法预料的，他想，而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12-22-04       小绵羊的吻当然很棒啦

维戈正在给他的班卓琴调音，他先固定好琴弦，接着拧紧琴栓，然后他拨动紧绷的琴弦，清脆的琴音使他满意地微笑了。他正坐在他后院里的长草丛中，一边笨拙地弹奏他的班卓琴，一边看着温暖的太阳躲在午后的云层背面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他在后院忙活了大半天，清洗游泳池，清理狗狗们的便便。照看他自己的这一小片领土，能使他感到心灵的安慰。

现在他正悠闲地坐着，看着亨利和阿杰跑进跑出地从屋里把自制的巨大雪球往外搬。

隔壁老克这下可要遭罪了。

维戈对这点确信无疑，他咧嘴笑了。

下午两点了，太阳又稍微偏了一点，他的啤酒放得太久已经没了味道，怕死的美国佬是不敢喝下肚的了，至少奥兰多是这么说的。

奥兰多。

维戈轻轻地拨动琴弦，开始弹奏《翠袖》（Greensleeves，传为亨利八世所作），慢慢地，曲中竟又混进了《平安夜》的调子，说实话，《平安夜》绝对不适宜用班卓琴来弹奏，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弹什么，想到哪儿就弹到哪儿吧。

他正兴致勃勃地弹着《红鼻子驯鹿鲁道夫》，一个巨大的雪球非常准确地命中了他的前胸，并且很快就溶化作雪水渗湿他的衬衣。

他惊得目瞪口呆，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奥兰多清脆的笑声随即响起。

“你是打算继续坐在那儿发呆呢，还是打算给我一个正式的欢迎仪式啊？”他双手插着腰问，他看上去是那么美丽，这样的美维戈简直难以承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那个雪球可花了我50块钱呐。”

“我可以免费给你一个雪球，”维戈低声说，奥兰多的脸上绽开一朵甜美灿烂的笑颜。

“真的吗? 那你过来给我啊，”奥兰多逗他说，他的笑声比维戈记忆中的笑声还要可爱的多。“不过，亨利要外币有什么用我就真不知道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维戈说着把班卓琴轻轻地放在他身旁的桌子上。

“我希望我们将来一起去探索未知的一切，”奥兰多轻声说，他温柔的笑意一直漾到他的眉梢眼角。他张开双臂。“你打算象个呆瓜那样一直坐在那儿吗？”

“说象个吝啬鬼倒更确切些，”（原文吝啬鬼Scrooge是大写，恐怕这里V是将自己和同名电影中的人物进行对比）维戈微笑着纠正说，可他还是没有动。他随即皱着眉从右耳里掏出一些雪块来。“喔。”

“别胡扯啦，”奥兰多说着终于走了过去站在维戈的双腿之间，“这椅子好舒服么？我想试一下你不介意吧？”

奥兰多说着坐到了维戈大腿上，还调皮地扭了扭他的臀部。维戈大笑起来，他把年青男人苗条的身躯搂在怀里，给了他一个甜蜜的欢迎亲吻。“想你，”维戈用鼻子蹭着奥兰多的脸颊喃喃低语。

亨利和阿杰却正好在这温柔的一刻冒冒失失地走近来，板着脸的亨利看上去简直有点杀气腾腾。

“爸，”亨利大声地咳嗽了一下然后气鼓鼓地说。“我今晚上不在家过夜了。”他把大拇指朝阿杰戮了戮，后者正目瞪口呆地盯着椅子上抱成一团的那两位。奥兰多的脸唰地红了，他想退开，维戈却把他搂得更紧了。

“也许我们该留在你家里，”阿杰说，他看上去有点不乐意。亨利用恶心地表情看着他的朋友，然后打了一下他的脑袋把他拍醒。“这样的话就去我房间咯，随你挑。”

“祝你们两个……婆妈晚安，”亨利说完拉扯着阿杰转身走了，“如果你听到隔壁有人尖叫的话，可千万别报警啊。你们老克家的人哪里见识过那两位那样的人物啊。”

奥兰多大声抗议，维戈却大笑起来，亨利则一边迈开大步走回房间，一边跟阿杰深入地谈论起弹弓的制作和使用方法来。

“他开玩笑的啦，”维戈向奥兰多保证说，“你没那么大声啦。”维戈说着使劲儿捏了一下奥兰多的臀部，年青男人把头抵在维戈肩膀上发出了一声音调非常高的尖叫。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维戈低声笑着把他的双唇贴在奥兰多的头发上。

“天啊，我好想这个，”他说着用双臂把奥兰多勒得紧紧的。奥兰多把头埋在维戈的肩膀上呢喃着他的思念，他疲惫的身躯软软地趴在维戈身上。“累了吧，宝贝？”

“嗯，”奥兰多叹息着闭上了双眼。“有时差啦，亲爱的，抱歉喔，”他又接着说，“好想你在我里面，要我。”

“迟些吧，”维戈说，其实，在分别了这么久之后，他现在最最想的就是马上要了奥兰多。

奥兰多快要睡着了，维戈把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奥兰多温暖的脸颊，“我好累啊，”他叹了口气，小脑袋又垂到了维戈的肩膀上。

“这不奇怪啦，”维戈回答说，他的脸上写满了怜惜，慢慢的爱抚着奥兰多的脊背，两人分享着这宁静美好的时刻。奥兰多在维戈怀里舒舒服服地打着磕睡，回家真好，如果他可以把这里称作家的话。他决定了，他能把这里看做是他的家，这里就是他的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