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16 | 清谈故事 (The Talk Story) 200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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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4-04       夏威夷 

 

清晨5

 

奥兰多在黑暗中摸索着鞋子、袜子和小绵羊,他至少把10件衬衫塞进了被他误当成旅行衣袋的枕头套里。

 

当他拖着又大又沉的皮箱走出房门的时候,闹钟响了。希迪被吵醒了,它从浴室的地板上奔过来舔奥兰多的手。

 



他跑不掉了,被吵醒的凯特一定会叫嚷起来,破坏他的好心情。

 

而他的好心情绝不容许别人的破坏。

 

他连忙按下闹钟的“小睡”状态按钮,用手捂住希迪的嘴,然后凝神静听。

幸好凯特的房间远在屋子的另一侧,她并没有被吵醒。

 

他狡黠地笑了笑让闹钟保持“小睡”状态,15分钟之后凯特就会被一阵可爱动听的铃声叫醒,而且他还让他的房门大开着。

他轻轻拍了拍希迪的脑袋。

 

Bye了,甜心,很快就会再见的,”他低语着蹲下来亲亲它湿湿的鼻头。

 

小狗疑惑地抬起头,它并不明白奥兰多和他傻里傻气的人类行为,于是它只是舔了舔他的手臂,然后在地板上蜷成一团睡着了。

奥兰多拉着他旅行拖箱倒退着出了屋门,这个拖箱他用了很久了,以前蛮好用的,又平稳又顺溜。直至那次在摩洛哥,路上满布的沙砾卡进了拖箱的轮轴里,从此它就磕磕巴巴的了。

 

奥兰多发现,这个周三的清晨,洛杉矶非常宁静,空气异常清新。他笨拙地拖着皮箱走过停车场,他发现另一个轮子也差不多快不行了。他叫的出租车已经在人行道旁等着他了,他上了车跟司机说“去机场”,就在那会儿,太阳出来了,阳光洒满了街道,而他却偷偷摸摸的,一点也不正大光明。

 

但他感觉很好,因为,毕竟,他正往夏威夷的毛伊岛(Maui)进发。

****

维戈周一晚上已经抵达夏威夷,周二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知道,当他睡醒的时候就能见到奥兰多了。

 

那晚他喝了点多米的威士忌,他在微醺的暖意和期待中进入了梦乡。

****

飞机上,奥兰多坐立不安,他往下拉拉他的黑色绒线帽子,然后拿起一个甜甜圈。那顶绒线帽子还是两年前莉芙笨手笨脚地给他织的。

 

他身上盖着毛毯,脸颊贴着舷窗,把双脚搁在旁边的空椅子上。

 

感谢上帝这里是头等舱,感谢上帝他订了两个座位。

 

飞机上没人来烦他,事实上,整个机舱里除了引擎微弱的鸣响,就是旅客们熟睡的鼾声。

 

很快他也加入到早班乘客的行列,陷入了梦境之中。

 

梦中,他正在沙滩上挖贝壳,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在沙中,他甚至能感觉到海水的彻骨寒意。他只挖到一些小块的岩石和小螃蟹。

 

他能从背上感觉到阳光和清风的暖意,很快他就仰躺在沙上。一个重重的、火热而又充满抚慰的身躯压了上来。

 

是维戈来了,他拾起奥兰多把他放进他装贝壳的篮子里。

 

当奥兰多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抵达夏威夷。

****

维戈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吃下一片阿斯匹林。

 

“操,”他嘟囔着用整杯水送下那小药片,眨着眼睛试图找到视觉的焦点。他有一点点宿醉,并不太难受,但也够他头疼的了。他是怎么了,以为自己还是十几岁的少男啊?不,天啊,不。

 

清晨6点,他走下楼梯,看到多米正坐在厨房的桌前,顶着一头乱发在那过高的椅子上晃荡着两脚,边吃他的Apple Jacks边看报纸。

 

“你起来了?”维戈问候道,他用疲倦的手摸了摸后脑坐到了多米的身旁。


多米嚼着他的早餐胡乱点了点头,“唔,”他对维戈笑了笑说,“你也早啊,睡得好吗?希望你睡得好吧,你的房间正对着大海,难免有点海浪声。”

 

“不啊,挺好的,”维戈微笑着回答说,“有什么新闻吗?”

 

“有啊,”多米慢条斯理地说着折起报纸,“最新消息……奥兰多布鲁将于7点准时抵达毛伊岛。”他停下来看了看维戈吃惊的表情。“那是开玩笑啦,没有的事。”

 

“我知道,”维戈笑着说,他惊讶于自己声音里些微的不安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接他?”

 

多米叹了口气。“噢,这个嘛,我想最好我去,伙计,你知道,全世界都等着看好戏呢,而且……

维戈眯起了眼睛,他感到有点好笑。“是不是奥兰多的经理人公司有人打过电话给你?”

 

“是啊,”多米承认了,他的脸有点红。

 

维戈只是摇了摇头。


****

机场的安静使奥兰多感到很惊奇,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因为没有人围着他转,没有人把照相机推倒他脸上,也没有人跟他要签名。

 

他很感激,今天是感恩节呢,他边想着边走去领取行李。


他发现旅行袋的拉链那儿露出了一小团绒毛,他把行李拉到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拉开拉链,小心地把小绵羊毛茸茸的尾巴从拉链的齿缝间抢救出来。“抱歉哦,”他低声说,他和维戈的生活片段在公众场合曝光了,他的脸微微地红了。

 

老是这种感觉,老是偷偷摸摸、惴惴不安。这种感觉使他发抖,同时也使他感到羞耻,因逃避而感到羞耻。


他把小绵羊放好后,从外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把它打开。

 

尖厉的铃声告诉他有一条留言等着他,他理所当然地以为留言是那个人的。他微笑着输入了他的密码,挪了挪身子好让自己坐得舒服点。

 

“奥兰多,计划变了。”

 

他的瞳孔微微地扩张了。

 

 

罗冰

他能从电话里听到对方的声音背景里有传真机的声响,还能听到罗冰整理纸张的声音。

 

“我们需要你今晚出席伦敦的首映礼。时间很紧,不过如果你马上起程我们就有办法给你安排……

 

“不,”奥兰多冲着留言倔强地说,“不要。”

 

“我知道你,嗯,跟……你知道,你的朋友们有安排,不过,他们**朋友,对不?他们会理解的,他们明白你的前途是最重要的。奥兰多,重点是,凯特今晚真的很需要你,而你也很有必要出席。”

 

吡。保存留言请按7,删除留言请按9,回复请按P键。

奥兰多眉头紧蹙地按了P 键。铃声响了一下,两下,三下。

 

“罗冰”

 

“听着,我办不到,”奥兰多直截了当地说,他的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该死的。”

 

“什么?奥兰多,是你吗?我能确认一下吗?”罗冰公事公办地问,她的声音里难掩一股自得的笑意。.

“我不知道,”奥兰多暴躁地回答说,“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总是选择性失聪。”

 

罗冰大笑起来,“我给你订了航班,奥兰多,你用不着谢我。你中午就要回到洛杉矶,知道吗?我会给你订一班4点飞伦敦希斯罗机场的航班。这事儿不好办,不过我会搞定的。”

 

她的声音显得十分自傲。

 

奥兰多无言以对。

 

“这是不是开玩笑?”他怀疑地说

“不”罗冰说,“绝对不是。”

 

“可是……这样不公平,”奥兰多慢慢地说。

 

“奥兰多,”罗冰语调平和地说,“不过是感恩节而已,又不是……

 

“这跟该死的感恩节无关!”奥兰喊道,他停住了脚步,没人留意这个站在角落里神情沮丧的男孩,于是他提高嗓音继续抗议。“我答应了的,我操!”

 

“你该让你的小朋友们说话前先好好想想,那么你们也许就能让你们的秘密聚会保持……‘秘密’。”罗冰沉着地说,奥兰多的手握成了个拳头。“这事由你来决定,我不是逼你,我是给你建议。”

“可—”

 

“奥兰多,我可不是坏人。你雇我来是为你的事业出谋划策的,现在我就正在帮着你朝正确的方向发展,你可以听我的,你也可以不听,不管怎样月底我都能拿到我的支票,那么,你说我是图的什么呢。”

 

她的语气变得强硬,奥兰多知道她已到了忍耐的极限。没错,他是她的雇主,然而她也有其他的客户要关照。

 

为什么他老是他妈的这么自私?为什么老想着他自己?

 

“对不起,”奥兰多轻轻地说,泪水刺痛了他的双眼。“我知道我为了什么雇你,我只是……

奥兰多的下颚绷紧了,他看到多米就在眼前。

 

“我一会儿再打给你,”奥兰多咕哝着关上了手机。“多米……

 

“你没事吧?”

 

“嗯,”奥兰多含糊地应了一声,摇摇头站了起来。“没事,我很好。哇,多米,嘿。”

 

多米能觉察到有事儿不对劲,可他只是拉过奥兰多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对他涨红的脸和饱含泪水的双眼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可伏在多米肩头的奥兰多还是没能忍住他的抽泣声,多米伸长手臂,向后退开。

 

“怎么了?”多米眯着眼睛仔细端详奥兰多,他以前总是能轻易看透奥兰多,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

奥兰多叹了口气,“没事,”他说着朝门口抬了抬头示意多米跟他开步走。“没事,没什么,只是我的经理人要我在几小时内飞去伦敦出席凯特的首映礼,好像我真会把这当一回事儿似的。”

 

其实奥兰多已经作好了选择。

 

多米扮了个鬼脸,“这可不妙啊,”他同情地说着把一只手搭在奥兰多肩膀上。“嗯,现在该放松一下,就几天也好,这对你有好处,奥利。我们会象又懒又胖的美国人那样吃掉成堆的火鸡和馅饼,坐在沙发上看足球比赛……

 

奥兰多含糊地点了点头,多米把他带到他的车跟前,他们上了车,多米还在一个劲儿唠叨感恩节,奥兰多压根儿没听见,他陷入了沉思中,他在思考对与错,在思考他的所需所求。

 

……于是我跟他说你不会介意的,对吧,奥利?”

 

多米期待地看着奥兰多,奥兰多只是无力地耸了耸肩。“抱歉,你说什么?

 

“你没在听,对吧?”多米眯缝着眼说,“你在想什么?”

 

奥兰多深深地叹息道。“我该去,多米我真的该去,可我不该这样做。我不知道。”

 

多米直视前方,“这是你的人生,奥利。你做你认为该做的事,能令你快乐的事。”

 

“我真希望我能这么做。”奥兰多喃喃自语。

 

多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说,“你打算去,是吗。”

 

这并不是一个疑问句。


****

当维戈踏出多米的海滨别墅时,他看到的是两个可怜兮兮的家伙,他笑了。

 

奥兰多的行李还在车厢里,可多米却飞快地闪进屋里了。

 

“奥兰多?”维戈说着迎上前去,他好想把那男孩抱在怀里,找到他那柔软的双唇,直把他吻到失去知觉。奥兰多叹息着倒进维戈的怀里,维戈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维戈并没有为此心烦,每次飞行之后奥兰多总是疲惫而又任性的,需要维戈的拥抱和溺爱来哄着、宠着。

维戈由着奥兰多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磨蹭,他轻柔地按摩着年轻男人肩膀之间绷紧的背部肌肉。

“我们进屋吧,宝贝,然后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航程,”维戈低声说着退开身子拉着奥兰多往回走,两人磕磕绊绊地好不容易才走完了石阶,不过他们终于进了屋,奥兰多迫不及待地张开嘴贴在维戈的脖子上品赏他的滋味。

 

维戈无声地喘息着抱紧了奥兰多,他往后退开一点,这样他就能低下头亲吻奥兰多了。奥兰多的眼睛湿漉漉的,可维戈依然深深地、热切地吻着他。当维戈移开他的嘴时,奥兰多还在发抖。

 

“维戈,”奥兰多说,维戈就知道出事了,奥兰多没有笑。“我不能留下。”

 

“你不能留下,”维戈慢慢地重复道,他皱着眉看进奥兰多那泪光闪烁的棕色大眼睛里。“你的意思是……

 

奥兰多只是摇了摇头,他的下额也在发抖。“我的意思是,我不能。”

 

他从维戈身边走开,抱起双臂。他把自己的心锁上了,维戈看出来了,他的心上了锁,而且不会在短期内再敞开心扉。但是,他还是伸手轻轻握住奥兰多的一只手腕。


“奥兰多,”维戈温柔地唤着他的名字,把年青男人拉近自己。奥兰多起先还要抵抗,但终于还是让维戈把他搂住,他深陷在维戈的怀抱里,却依然紧抱双臂。

 

“我好抱歉,维戈,”奥兰多说着轻轻地哭了起来。“我办不到,我不能说‘不’。我要令所有人开心,我要讨好所有的人。我不够强硬。”

维戈闭上眼睛把他的下额搁在奥兰多头上,奥兰多在轻轻地发抖,低声地抽泣。“你多久前知道你不能留下的?”

奥兰多眨了眨眼抬头睁着大眼睛看着维戈。“刚才。”

 

“你不该来的,”维戈咬着下唇对他说。“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

 

“我不知道,”奥兰多回答的语气比预想中要暴躁得多。

 

维戈叹了口气离开奥兰多,他在屋里来回地踱步,“那么,这次你是要去哪儿?”

 

奥兰多崩溃了,他大声抽泣起来,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喷涌而出。“我不*知道*,”他艰难地说,“要去伦敦,办……件事儿。”

 

“跟凯特有关的事,”维戈脱口而出,他的语气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悲伤,真的。

 

“还能是别的什么?”奥兰多眉头紧锁地反问。“除了这,还有什么能这样地左右我的人生?”

 

“我希望是我,”维戈轻声说道,而这时多米却选了这个绝对错误的时机闯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大罐橙汁,尴尬地站在过道里,假装看着墙上的挂画。

 

“我们别吵了,”奥兰多说,他没看多米。“我在这儿只能呆一两个小时,求你,我们别这样浪费时间。”

 

“我嗯……去厨房。”多米嘟囔着逃走了。

 

“奥兰多,别走,”维戈说着靠到奥兰多跟前,他伸手由下至上地从奥兰多的胸膛抚上他修长的、晒黑的咽喉。奥兰多在维戈的爱抚下颤栗不已,他好久没跟维戈在一起了,就像是他的本能一样,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陷进了年长男人的怀抱里。

“求你,”奥兰多呻吟着抬起头索要亲吻。维戈把双唇迎了上去,细小的火苗燃遍了他的全身。奥兰多总是喜欢腻在维戈身上,让他自己保持在维戈咽喉部位的高度,这是个向维戈索吻的最佳高度。


维戈喜欢这种支配感,不过他想,也许他的支配权都用在了错误的地方。奥兰多不会听他的,而他们要再见还得等好几周。

 

该死的多米,他需要跟奥兰多独处。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维戈在长长的、火辣的湿吻间隙发问。

 

“两个小时,”奥兰多喘息着紧紧地抓住维戈的肩膀。

 

“让我带你上床。”

 

听到这话,奥兰多的膝盖发软,几乎摔瘫倒在地板上,维戈赶紧搂住他,他把脸埋在奥兰多的发卷里笑了出声,他小心地抱紧奥兰多。“我不知道我走不走得动,”奥兰多喘息着说,他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维戈用力地吻了吻奥兰多的双唇,然后点了点头。“好了,你行的。”他转身微微弯着腰,往后伸开双手。“上来吧?”

 

“什么?”奥兰多问,他觉得很好玩。“你在开玩笑吧。”

“快来,”维戈催促道。

 

奥兰多疲倦地笑着爬上了维戈的背,由着他把他背到楼梯那儿。多米在旁边的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看剧本,他看着他们狡黠地笑了。

 

“一会儿见,”他心照不宣地点点头说。多米对奥兰多和维戈的所作所为早就见多不怪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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