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 亨利,抬抬你的懒虫屁屁上学去(上)
——“媳妇”难当
译者注:副标题是我心血来潮加上去的。
奥兰多深深地、深深地埋在一大堆维戈的毛毯下,他睡得很沉,他还梦到了小狗们。
清晨6点,电话响了。奥兰多听见了电话铃声,可他并没有动,他想,也许是做梦吧,于是他又蜷起身子,把乱成一团的毛毯拉到他的头上。
可是电话还在不停地响着。
随着一声哀嚎,一只胳膊从成堆的毛毯底下探出来抓住了尖声叫嚷的手机。
“什么事嘛,”奥兰多对着电话嘟囔道。
“早啊,我的阳光,”耳边响起的是维戈粗嘎的嗓音,奥兰多趁机撒起娇来。
“干什么啊……才几点啊?”
“你不想知道的啦,”维戈说着轻轻笑了起来。“我需要你给我帮个忙。”
“维戈,”奥兰多翻身仰面躺好呻吟着说,“干那个太早了点吧。”(此处开花以为维戈要他帮的忙是指电话性爱)
电话那头的维戈不禁翻了翻白眼。“我需要你去叫醒亨利啊。”
“为什么?”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可我没办法送他去学校啊。”
这下奥兰多完全清醒过来了,他坐直了身子,被单褪到了他赤裸的腰腿间。“维戈……”
“怎么?是你要呆在我家的哦,奥利,”维戈试着说服他,“而我这会儿在加拿大,拜托啦,也不是那么难啦。”
“嗯,”奥兰多含糊地应道,他抬腿下了床,拉过被单裹在腰间。“维戈,你真的想这么早就叫醒亨利啊……”他看了一眼闹钟。“我操,才6点10分啊?维戈你个傻瓜。”
维戈叹了口气。“没事的啦,”他坚持道。“只要……你想办法进了他的卧室之后,把电话给他,等我来跟他说。你要做的就是设法进去。”
奥兰多挫败地说。“维戈,这绝对没门,打死我也不进去,我的意思是,他好像在一个钟头之前,嗯,才进去睡觉的。”
“那就把门打开一条缝,然后你把电话扔给他。”
维戈想象奥兰多吓坏了的样子觉得非常非常好玩,奥兰多呢,终于走出了卧室,毛毛跟在他后面一个劲儿的咬从他腰间拖到地板上的被单。当他抬起他惊惧的小手在亨利卧室门前摆好了姿势,已经是6点35分了。
“维戈,他会杀了我的,”奥兰多在亨利房门外缩成一团哀诉。
维戈可不这么想,“快进去吧,”他催促着。
奥兰多扮了个鬼脸,终于用手握住了门把手。“就这么……闯进去?”
“对。”
“要是他……?”
“他不会的啦,天啊,他不会的。”
“万一他会呢?”奥兰多指出。
维戈嗤地笑了出声,奥兰多终于转动门把手把门推开了。他谨慎地向昏暗的室内窥视:窗户上挂着被单和衣服,所以阳光照不进去,地板上一片狼藉;亨利身上只穿着条短裤四仰八叉地摊在床上,他的头发粘在额头上,一边打鼾一边流口水。奥兰多不禁扮了个鬼脸。
“好个他妈的大懒虫,”他嘀咕道,亨利动了动,张开了一只眼睛,他一看见呆立门前的奥兰多就马上皱起了眉头。
“你在我房里到底想干嘛?”亨利立即质问道。
“嗯,”奥兰多吓了一跳。“你爸,那个,在,呃,那个,”他紧张地辩解着把手机扔给了亨利。
亨利捡起手机狠狠盯了奥兰多一眼,“喂?”他粗声粗气地嚷道,然后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电话里没人。”
奥兰多挑起一道眉毛。“有啊,是你爸,你跟他说啊。”
亨利怒视着奥兰多。“出去。”
奥兰多倒退了几步,可还是没走出卧室。“你爸真的很希望你现在就起床,”他哆哆嗦嗦地说。
“而我真的很希望你马上出去。”
“亨利,”奥兰多哀求着上前几步从床上拿回他的手机。“无论如何,我都要再打给你爸。“
奥兰多退到走廊里气呼呼地拨打维戈的手机,毛毛还跟在后面紧咬着他腰间拖下来的被单不放。
“喂?”
“你这坏蛋,”奥兰多马上埋怨道,他既不想让亨利听到他脆弱的一面,又怕维戈听不清他的现场报道。“你个混蛋,我真想不到你会这样出卖我。”
“我做错什么啦?”维戈饶有兴味地问。
“你要我跟那个……那个……”奥兰多把下半截的话吞回了肚里,他真的很想说“小兔崽子”,不过他知道维戈可不爱听这个,他叹了口气。“……亨利周旋,你居然挂了线扔下我一个人对付他,他差点就杀了我了,真的。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呐?”
维戈的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糟啦,再说,我接收不到信号嘛,我只好挂线了。”
“没有的事。”
“是真的没信号嘛。”维戈故作无辜地坚称道。
奥兰多气恼地说。“我不管,维戈,我受够了,我要回去睡觉。”
“奥兰多……”
奥兰多总是无法拒绝维戈的任何要求,他们俩都很清楚这一点。
“干嘛啊~~”奥兰多拖长声音含混地应了一句。
“我需要你帮我叫他起来上学去,”维戈认真地说,“拜托,家里就你一个大人了。”
“可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级别来看,维戈,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我。”奥兰多在勉强让步前最后一次争辩道。“好啦,好吧。”
“谢谢你,”维戈说。“祝你好运。”
卡嗒
“讨厌鬼,”奥兰多对着手机不干不净的骂道,“混蛋……”
毛毛还在兴高采烈地拉扯着被单,奥兰多轻轻踢了它一脚,转过脸来再次面对亨利的房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又再次推开了房门。
“亨利,你……”奥兰多话说了一半就愣住了,只见亨利摊在床上又睡死过去了,他头上至少压着5个枕头,他的模样表明他不想被打搅。
“嗯,还是让瞌睡虫亨利躺着吧,”奥兰多嘟囔道,可这时亨利却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冒出头来睁开了眼睛。
“你他妈怎么还在这儿啊?”亨利愠怒地质问。
奥兰多张口结舌地看着他说,“难道你对开学第一天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吗?”
“没关系啦,”亨利咕哝着把脸埋进枕头里,“阿杰会记笔记的啦。”
“亨利,”奥兰多恳求道,“好吧,这样吧,如果你马上起来我就给你50块钱,我甚至还会在凯特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他接着说。
亨利坐了起来。“我听着呢。”
奥兰多正被气昏了头,偏巧毛毛又一把扯掉了他围在腰间的被单,于是奥兰多赤裸裸地暴露在亨利的眼前。
“恶啊!”亨利哀嚎一声拉起被褥就一股脑儿往头上罩。“恶心恶心恶心。滚出我的房间!!”
奥兰多窘死了,他跑着去追毛毛。“回来!”他气急败坏地叫嚷着,毛毛呢,以为奥兰多是在跟它玩游戏,他们已经很久没一起玩过游戏了。“毛毛你个小猪头,快还给我。”
毛毛摇摇尾巴叼着被单跑掉了。奥兰多叹息着垂头丧气地回到维戈的卧室,他找了条短裤套上又匆匆赶回亨利的卧室,可是,房门早就被锁上了。
“亨利!”奥兰多吼叫着用他一只精致优雅的拳头使劲地敲门。“快从床上滚出来!”
奥兰多听到有什么东西啪地打在门上,他猜很可能是亨利使劲扔往门上砸了一只鞋子。电话又响了,奥兰多不耐烦地按了接听键。
“什么事?!”
“奥利?”耳边传来维戈温柔的声音。“事情还顺利吧?”
“嗨,还行吧,这会儿我可没工夫跟你说,”奥兰多冲着电话嚷道,“这会儿我正忙着操持家务呢,再见。”
他挂了线后把手机扔到了地板上。“亨利,我要进去。”
“你试试看,”门的那边传来亨利气势汹汹的声音。
奥兰多又叹了口气,他把额头抵在门上,“这样吧,小子,”他疲惫地说,“我们做笔买卖吧,看来我要贿赂你了。”
“我要告诉我爸你刚说过的话,”亨利从房门的另一端警告道。
奥兰多扮了个鬼脸。“行啊,这样吧,如果你10分钟内准备好上学我就给你50块,而且你可以向你爸打我的小报告;如果你提前准备好,那么每提前1分钟我另加20块,”奥兰多出价了,“你赢我输,基本上,赢的总是你。”
有好一会儿他没听到门那边有什么反应。“现金吗?”
奥兰多翻了翻白眼。“对啊,当然了,现金。”
“好吧,10分钟。”
奥兰多长长地舒了口气慢慢地走下了楼梯,他在厨房转了一圈,断定这会儿亨利一定很饿了。
于是他在自我感觉非常聪明(实际上是自作聪明)的状态下,把一个速食馅饼连带着塑料包装放进了微波炉里。门铃响了,奥兰多想都没想就跑去开门。
门阶上站着亨利的朋友,背着书包一脸紧张的阿杰,不过奥兰多并不认识他。
“有什么事吗?”奥兰多问。
“嗯,”阿杰结结巴巴地说,“嗯,我嗯,来接亨利的,你知道,他搭我们家的车。”
奥兰多盯着他。“搭便车的?糟糕。”
阿杰脸红了。“那个,嗯,莫腾森先生在家吗?”
“不在啊,”奥兰多心烦意乱地说,“他不在家。”
阿杰有点心慌了,“那个,我们嗯,会等等亨利,不过不能等太久,因为我爷爷不能等那么久。”
奥兰多向门外瞅了一眼,看见沃特尔克朗克一脸不耐烦地坐在一辆大别克轿车里。
“啊,”奥兰多说,“明白了,就等一分钟。”
“嗯,”阿杰刚含糊地哼了一声,奥兰多就啪地把门关上了。
“亨利!”奥兰多大声喊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梯。“亨利,你朋友的车在等你。”
他一把推开房门,发现亨利摊在床上鼾声如雷。奥兰多大声咒骂着一屁股坐到了亨利身上,亨利大声叫嚷起来。
“啊!恶心!恶心死了!快下来,奥兰多,你这婆妈,你他妈快下来,”亨利嚷着把奥兰多纤瘦的身躯推开。
“除非你答应马上起床离开屋子,”奥兰多提出要求。
“好啦,好啦,老天啊,”亨利气哼哼地说着推开奥兰多,他从地板上随便捞起件牛仔裤和衬衫套在身上。“好了,我可以走了。”
奥兰多得意洋洋地抱着双臂说,“那快去找你朋友啊。”
亨利瞪了奥兰多最后一眼,然后蹬蹬蹬地走下了楼梯。一分钟之后,奥兰多听到了亨利的哀嚎,“操。”
奥兰多又叹气了。“又怎么啦,”他嘟囔着飞快跑到楼下。
亨利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街道,“克家的人又涮了我一把,”他抱怨道,“我就知道会这样,那混蛋,老天,不就烧了个厨房嘛,就被人家贴上不良少年的标签了……”
奥兰多正想说话,忽然闻到一股恐怖的异味。“噢我的天啊!”他嚷着冲向厨房,奔到微波炉前拔拉出塑料包装已经熔化掉的、黏嗒嗒的、一股子塑胶味儿的馅饼。“该死……嗯……”
奥兰多四处乱翻找出点锡纸来,他用锡纸把那坨恶心的馅饼胡乱包起来递给亨利。
“给,你的早餐,”奥兰多说着把馅饼塞进亨利的手里。“现在去上学吧。”
“不行啊,”亨利回答说,“没车啊,除非……”
他瞅了一眼奥兰多的车子。
“不,你别指望了,我今天的破事儿多着呢。”奥兰多直白地说。他能听见楼上他的手机响了,不过他没去接。
“我也是啊。”亨利尖锐地指出。
“哦,这会儿你又想去上学了啊,”奥兰多反唇相讥,他白了亨利一眼,“看来……我是要载你一程了。”
“不要你载我!”亨利吓呆了。“不要。”
“我就是要,”奥兰多冷酷地说。
“不要。”
“你开个价吧,”奥兰多不顾一切了,他只想赶快把亨利撵去学校,这样维戈就不会不开心了。
亨利板着脸想了一下,“你得戴上墨镜、帽子和围巾,而且不要说话,不要下车,动都不要动。”
奥兰多耸了耸肩戴上了他的帽子,绑上他的护腕,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副墨镜。“好了,我们走吧。”
奥兰多跳上了车,身上还穿着维戈的短裤,他默默地开车送亨利去上学。到了学校之后,亨利转过身来对奥兰多嘟囔道。“谢啦,你能给我写个迟到的说明吗?”
“不行,”奥兰多脱口而出。
“那就写个免上体育课的请假条。”
“亨利!天啊,你有完没完啊。”
“好吧。免上微积分课的请假条如何?”
“我要开讲你爸和我的性生活了。”奥兰多发出了警告。
亨利打了个寒颤。“拜托,我连我是打哪儿来的都不想知道。”
“好啊,我是不会帮你写任何便条的,你自食其果好了,小子。”奥兰多说。
亨利耸了耸肩,然后下车快步离去,奥兰多看到报复的机会来了。
奥兰多看着亨利向台阶走去,而一群孩子正要走下台阶,于是,奥兰多把头伸出车窗外面。
“亨利,亲爱的!”他捏着嗓子尖声说。“那帮孩子都是些无赖!你最好离他们远点!”
亨利回过头来用他十多年的人生中最臭的一张臭脸向奥兰多怒目而视,还向他打了个响指。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一定要跟你爸说你是怎么待我的,你知道吗,我要在下次我们做爱的时候跟他说。”奥兰多高声喊道,然后他一踩油门绝尘而去,甩给亨利几下响亮的喇叭声。
奥兰多11点回到维戈家,他找回他的手机,有4个未接来电,都是维戈的。
他打给他。
“喂?”
“维戈,”奥兰多喘息着说,他一边上楼一边脱掉他的墨镜、帽子和短裤。“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奥兰多吗?”
“对啊,是我,”奥兰多回答说,“我刚设法让你儿子去学校了。”
维戈大笑起来。“还真行啊,说说花了你多少钱?”
奥兰多皱眉了。“50块钱还有大量无价的尊严。”
“喔,”维戈温柔地说,“你还好吧?他没杀掉你嘛。”
“就差一点啦,”奥兰多夸张地说,他一躺上床就马上觉得很累,他打了个呵欠,“维戈,你好棒。不过是一个早上而已,我却已经觉得那是我这辈子碰到的最大难题了,真的。”
“其实并不是那么困难,我也不是那么有能耐。”维戈有不同的看法。
“就是就是,”奥兰多一边打呵欠一边还在坚持己见。“你是个最棒的父亲、演员、画家、作家……你是最棒的维戈。”
“而你是最棒的奥利。”
“我是渴睡的奥利,”奥兰多说着缩进被子里。“嗯,我马上就要睡着了,真难想象你是怎么办到的,维,你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然后他就在通话中睡着了;另一边的维戈呢,很不情愿地挂了线。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