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4/30 | 清谈故事 (The Talk Story) 2004(30)
类别(我的日志) | 评论(12) | 阅读(190) | 发表于 15:52

总在不知不觉间,事情就发生了

 

8-16-04

 

清晨6点闹钟响了。维戈从梦中惊醒,差点跌下床去;他使劲眨眼,试图使自己清醒过来,做好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任由闹钟尖利的吡吡声在清晨的黑暗中鸣响,直到他终于受够了,他才翻过身去伸手关掉它。

 

他的手臂伸到了奥兰多的那边,后者正远远地蜷缩在另一边的床沿。维戈的手臂无意中轻轻地碰到了奥兰多,奥兰多因为维戈的碰触轻轻地蠕动着低吟起来。


维戈靠到奥兰多的耳边,他的双唇差点就触到他的耳垂,“我要去纽约。”

 

奥兰多转过身来,伸展了一下他的背部,然后张开惺忪睡眼,眉头紧蹙地看着维戈。


“现在吗?”

 

维戈点点头,“很快。”

 

奥兰多打了个呵欠,伸展着他的双臂。“我想我也要回田纳西了。”

 

“这也许是个好主意,”维戈低语道,他的鼻子几乎贴着奥兰多的鼻子,他低下头温柔地亲吻奥兰多那还带着睡眠余温的双唇。奥兰多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他感到疲惫浸透了他的全身,那温柔甜蜜的亲吻几乎使他又要睡着了。维戈微微地笑了笑,坐了起来,他起床走进了浴室。

 

奥兰多轻轻睁开眼,没有了维戈的遮挡,晨光热情地拥抱了他。他根本不想洗澡,事实上,除了戴上墨镜、帽子离开该死的加拿大,他什么事都不想干。

 

维戈很快地梳洗穿戴好,然后收拾行李,930分,他已经准备好乘搭去纽约的航班了。他走进了起居室,只见奥兰多坐在小沙发上。

 

“你要走了?”奥兰多轻轻地、有点多余地问。维戈没作声,他走过去坐在奥兰多的旁边。

 

“对,”维戈终于回答说。“我得去跟小亨会合,我们每年都去一趟纽约,你知道,苏豪区……


“我知道,”奥兰多出于自我防卫马上说。“好啊,玩得开心点。”

维戈皱眉了。“你一个人能行吗?要我帮你安排机票或者其它事情吗?”

 

“去你的,维,”奥兰多恼怒地说。“我不再他妈的是个小孩了,我自己会办,你少管闲事,快去纽约吧,我自己能搞定。”

 

维戈挑起眉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后站了起来。“我,嗯,今晚迟些再打给你看看你怎样了。”

奥兰多翻了翻白眼抱着双臂说。“好吧,拜。”

 

维戈叹了口气出了门,因为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他闷闷不乐地上了飞机,在漫长的航程中睡着了。

奥兰多致电他的旅行代理请她安排最近一班的返航机票,她对他有点烦,他老是这样,老是拖到最后一刻才给她出难题,不过她能听得出来他真的很匆忙,而且他的进度表就是安排得这样紧,所以她还是设法给他搞到一班中途只停两站的飞机票。

奥兰多登机那会儿的模样真是烂透了,他的心情也一样的烂。回程无惊无险,然而很漫长,很累人。


当他回到田纳西的酒店套房,发现凯特来了。

 

“嗯,”奥兰多边把行李扔在地上边打招呼。“嗨?”


凯特抱着双臂带着郁闷的表情走向他。“嗨你,”她轻轻地蹙着眉说。“罗冰说是时候那个……你知道的啦。”

 

奥兰多做了个鬼脸耸了耸肩说。“好吧,不过别在今天晚上,今晚什么也别干。”

 

“奥兰多,”凯特愁眉苦脸地说,可接着她就看到奥兰多趴倒在沙发上,他的样子非常的凄惨。“奥兰多……”


“别在今晚,好吗?”奥兰多重复着把脸埋在靠垫上。

 

凯特点点头坐到他脚边。“想谈谈刚发生的事情吗?我敢肯定你刚从维戈那儿来……

 

奥兰多点点头,用靠垫捂着他的脸。“糟透了,”他在靠垫下瓮声瓮气地说。

 

凯特叹了口气把奥兰多的脚拉到她大腿上,轻轻地按摩起来。“什么糟透了?”

奥兰多把枕头从脸上拿开哀叹道。“我根本就不该去。”

 

凯特没作声,等他说下去。

 

与此同时,在纽约,维戈走进他的酒店套房,亨利已经来了,时间是下午5点。

“你去哪儿啦?”亨利问道,他又烦闷又恼怒。“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对不起,”维戈含糊地回答说。“加拿大那边有点事情。”

 

亨利皱眉了,然后怨声道,“噢,又是奥兰多,天啊。”

 

维戈摇了摇头。“别说了,小亨。现在没心情跟你解释也不想听你抱怨。”

 

亨利还想说点什么,不过他意识到他老爸是说真格的,其实他心里真的很想知道在加拿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亨利简短而又真诚地说。“那么,嗯,我能带你出去吃晚餐吗?”

 

“花谁的钱啊?”维戈边换衬衣边说。

 

“我有钱,”亨利坚持说。“我的意思是,那也大概是你以前给我的,不过你知道啦……

 

维戈翻了翻白眼。“好啦,我请客,我们走吧。”

 

这会儿奥兰多和凯特正坐在沙发上看奥兰多最喜欢的电影,每隔一段奥兰多就唠叨加拿大那边出什么事啦,维戈又怎么样啦,而他自己又是多么的愚蠢啦,然后他就又忍不住要哭。凯特耐心地倾听着,并且在有需要的时候给予支持。

 

9点的时候,维戈来电了。

 

“喂?”听奥兰多的声音就知道他正撅着嘴。

 

“嗨,”维戈踌躇着回答。“路上还顺利吧?”

 

奥兰多耸了耸肩。

 

“奥利?”

 

“我很好啦,”奥兰多说,然后他皱起了眉头。“事实上,我糟透了。去你的,维戈,我忙得要死,还飞过去找你,可你根本没有试着去解决问题,我本来是想修复我们的关系的。”

 

“那么现在呢?”维戈疲惫地说。

“现在?”

“你还想修复关系吗?”

 

奥兰多的心抽搐了一下。“想,不过我现在真的很生你的气。”

 

“我知道,”维戈低声说。“也许我最好还是挂线吧。”

 

Uh huh,”奥兰多赞同道。“再见吧。”

 

“奥兰多,”


“怎么啦?”奥兰多有点不耐烦。

 

“我爱你,”维戈真诚地说。

 

奥兰多不觉微笑了。“好吧,晚安。”

 

他没挂线,他想听着维戈先挂线。大概一分钟之后,他终于听到挂机的咔嗒声。奥兰多叹了口气,准备上床睡觉。

 

“我不想丢下你一个人,”凯特忧心地说。“你还好吧?”

 

“还好,”奥兰多马上说。“不好。”

 

凯特怜悯地对他微笑着问,“想要人陪吗?”

 

奥兰多的小脸皱了起来,他又在拼命地忍着眼泪。“想,”他用微弱的声音说。

 

于是凯特和奥兰多蜷缩在奥兰多的床上睡着了。


在纽约,维戈终于能躺到床上了,亨利睡在旁边的另一张床上。

 

“那么明天我们去买文具好吗,爸?”亨利说。

 

“好啊,”维戈说着把脸埋在枕头里。“当然可以。”

 

亨利皱着眉问。“我可以去看电影吗,正在放《杀死比尔第二集》呢,我很肯定你会喜欢这电影。”

 

维戈点点头。“随便,反正我马上就要睡着了。”

 

“你真没劲儿,”亨利抗议道,“你真是个婆妈。”


维戈对着枕头微笑了,他转过身来仰面躺好,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8-17-04

 

奥兰多被狗狗弄醒了,后者正湿漉漉地舔他的鼻子。“希迪,”他嘟囔着微微张开眼把小狗推开。“我操,几点了啊?”

 

他趴到床的另一边去看钟点,却被毛毯底下一个温热的躯体绊住了。

 

“嗯……凯特?”

 

Umph,”她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往奥兰多身上又靠了靠。想把凯特从床上弄走可不象先前赶走希迪那么容易,这可是个棘手的技术活儿,要小心谨慎,要有耐心,要尊重人家雌激素水平的变动,还要时刻留心观察。

奥兰多轻轻戮了戮凯特的肩膀,“凯蒂,”他低声说着捏了捏她的脖子,她却哀叫着靠在他的身侧,“凯蒂~~~~,起床啦。”

 

“嗯,罗拉,”她睡意朦胧地呻吟着把湿漉漉的双唇贴在奥兰多的脖子上。

 

Ew,凯特放开我!”奥兰多叫嚷着飞快地把毛毯从凯特身上拉开,把她远远地推到床的另一边。“恶心恶心恶心!”

“噢天啊,你这小毛孩,”她大笑起来。希迪被这一连串忽然爆发的人类行为搞得很兴奋,它跃到床上欢蹦乱跳,还起劲地撕咬枕头。“你把狗狗吓着了。”

 

“你比狗狗更糟,口水淌了我一身,”奥兰多自卫道,“噢罗拉,”他边模仿凯特边翻着白眼。凯特瞪了他一眼,然后把希迪推到他身上。

 

“那我要不要用我这些年来收集到的、超大量的维戈电话性爱证据来反击呢?”

 

奥兰多的脸马上垮掉了。“噢天啊,别……”他的表情忽然变了,情绪变得十分低沉,他眼中的光彩忽然消失了,他的眉毛越拧越紧。“维戈,”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噢,奥利,对不起,”凯特边道歉边挪到奥兰多的身边。“我都忘了。”

 

“我也是。”凯特把他拥入温暖舒适的怀抱中,奥兰多则允许自己享受他们二人之间罕有的亲密和认真,不管怎样,他需要一个慷慨的拥抱。

“抱歉,抱歉,对不起啊,”她的每一个道歉都伴着一下拥抱。“也许你该打电话……

 

“打过去说什么啊?是他先吵起来的,我可不想做个讨人嫌的混蛋,” 奥兰多叹息着说,边把头靠在凯特的肩膀上。“我不知道怎样去弥补。”

 

“有些问题就是需要时间让它去自行解决,奥利,你知道的?”

 

“可我没耐心,”他怨声说着挣脱开凯特的怀抱。“而你闻起来像狗的味道。”凯特咯咯笑着拍了他的头一下。

 

“我以后再也不会安慰你了,你这小混蛋!”她嚷着跳下床推开希迪走进了浴室。“我们今天有活儿要干呐,别忘了。”

 

随着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奥兰多又被扔下独自一人了。

 

他皱着眉看了看他凌乱不堪的床,又溜回被单底下,他在床垫上找到一个温暖的凹窝,他把双腿蜷缩到胸前,陷在凯特留下的凹窝里,很快,他又睡着了。

当你不在意的时候,事情就发生了。

与此同时,维戈正和亨利提着文具、咖啡和百吉饼在苏豪区拥挤的街道上穿行。

 

.“我们进去看看,”亨利说着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他用一根长长的面包棍指向一家小小的唱片店。

 

“不是说好买文具的吗?”维戈挑起一道眉毛问。

 

Led Zepplin(老牌重金属摇滚乐队)是我必不可少的学习工具,”亨利辩解说,维戈呢,也实在没有心情跟他争辩,说真的,他也觉得很郁闷。于是他们进了那家小店,当维戈放下手中的几个购物袋时,他着实松了口气。

他昨晚睡得不好,这从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他在门边找了个地方坐着,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本来就是个四十好几的老家伙。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仿佛那玩意儿会跳起来咬他一口似的,他又战战兢兢地按了奥兰多的电话号码,可他的拇指却僵在“发送”的按钮上犹豫不决。

“别想太多啦,快打给他啦,”亨利胳肢窝底下夹着一大叠唱片走过来说。

 

“没那么简单啊,小亨,”维戈说着又放下了手机。“我们的处境很尴尬。”

 

“那个,我可不关心这事儿,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也许你该…………道歉什么的?也许不该道歉,你知道,不管怎么都好,我可不在乎。一点儿也不。”他碰到了一堆唱片,有一半唱片应声掉落倒地上了。

 

“应该道歉的那一个不是我,”维戈对着慌乱的亨利强调说,亨利试着去捡掉在地上的唱片,结果却把更多的唱片碰掉了。“你踩在Hendrix(已故传奇吉他手、歌手Jimmy Hendrix)上了。”

“好吧好吧,随便。真是婆妈。”

 

事情总是发生在你意料之外。

在片场受了一天的折磨后,奥兰多带着在卡通频道的催眠下躺在沙发上一直睡死过去的意愿回家了。

凯特,或者应该说是罗冰,却有别的打算。

 

“我们要出去吃晚餐,现在就去,”凯特戮了戮赖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奥兰多。“起来,起来,起来啦~~~~

 

奥兰多嘟囔着翻了个身。

 

“你穿得这么漂亮啊,”他打量着她咕哝道。

 

“我们要过一个浪漫的晚上嘛,现在动动你的懒虫屁屁从沙发上起来穿好衣服,噢对了,要先洗澡喔拜托。”

 

有些意外是一时冲动造成的。

 

终于,实在是无法再耗下去了,维戈拨通了奥兰多的电话。傍晚7点了,他已经拖了一整天。

 

电话没人接听,回答他的是答录机,他有想过打奥兰多的手机,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嘿……奥利……是我。对,我想我们该谈谈。我知道我们应该谈谈,我们一定能把问题解决,接受我们存在分歧这个事实和我们之间的其它问题。请你打给我。我爱你。”

 

有些事情纯粹是意外。

“拜托凯特,别那么婆妈啦,”奥兰多温和地责备道,他正带着凯特穿过树丛。

 

“我说我们去吃晚餐,没别的了!”凯特嚷着要挣脱奥兰多。“我不去那儿!”

 

“这里该死的闷热,我知道你想去啦。”

 

他们穿过树丛来到湖边的一小片沙滩。沙子是湿的,其实那地方根本不像个沙滩。肯塔基就是这个样子。

奥兰多脱掉鞋子衣服,把衣物扔在一边。即使在这样的黑暗里,凯特都能感觉到他脸上那朵大大的笑容,他好像很开心,于是她叹了口气也脱掉了鞋子。

 

“水里可能有怪物啊,”她抱怨着把一只脚趾沾了沾水,她回过头,发现只穿着短裤的奥兰多笑得合不拢嘴。

 

“只有一个办法能搞清楚,”他说着一把抓过凯特,带着她一起扑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你这猪头!”她喊叫起来,在水中扑腾着想要挣脱开他。“我的裙子!”

 

“可怜的凯蒂,”奥兰多得意洋洋地说着把她按到水里。她浮出水面,抓住他的肩膀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你是史上最烂的男朋友,”凯特宣称,她抬头看了看星空,然后又微微低头看着奥兰多的棕色大眼睛。

 

有些事情总是会自然而然地发生。

奥兰多低头看着凯特,她的妆容化掉了,她的眼睛被睫毛液染得黑黑的。他想,“这样要容易得多,”于是他吻了她。他并没有立即就感到后悔,反而很享受这种亲密的感觉、柔软的感觉。他又吻了她,当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时,他用手抱住了她的头。

 

然后她回吻了他。

 

唇齿张合之间,两人的舌缠绕到了一起。奥兰多倒吸了一口凉气向后退开,他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我们上去吧,”他低声说,于是他们默默地涉水上了岸。凯特沮丧地坐到了奥兰多的裤子上。

 

他在后悔,她知道的。她一向很清楚她是有点爱上奥兰多了,只是有一点点,她一直觉得那没问题,因为她全心全意地爱着罗拉,而且他永远都不会真正使她心动。

不过他的确使她心动了。

他在她旁边坐下,和她肩并着肩。

“对不起,”他说,不过他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她封住了,被她不依不饶地封住了。他把她放倒在青草和潮湿的牛仔裤上,深深地吻她。

 

“这样会容易得多,”他在黑暗中颤抖着想。“可是这也好不了多少,这不是爱。”

 

他往后退开。“我们不能。”

 

“我知道……我把一切搞砸了,奥兰多。”

他们沉默不语地往回走,身上湿漉漉地,感觉很难堪。

在家里等着奥兰多的,是维戈恳切的留言,真的,奥兰多从来都没有过这样不对劲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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