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3-04 一些事,一些情
维戈刚合上眼又醒了,时间是早上7点20分,他才睡了大概二十分钟。那绝对是他睡得最短而且质量也最差的一觉,事实上睡眠对他已变得无关紧要。奥兰多昨晚也没睡着,但他今天要履行他的义务,那就是到片场继续拍摄工作。
奥兰多洗完澡穿好衣服已经是7点45分了,可他的心情并无任何好转,他掂着脚尖走到起居室,希迪尾随着他,他赶快把它带出屋外好让它“办事”,等他回到屋里的时候,视线落到了睡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他的心碎了。
睡梦中的维戈神情哀伤,奥兰多真想俯身用亲吻把那哀伤抹掉,可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在沙发的尾部靠着维戈的脚坐了下来,默默地看着维戈。
维戈动了动身子,即使在睡梦中他仍能感应到奥兰多的目光,他醒了。他坐起来,看见了坐在他脚边的奥兰多。
“嗨,”奥兰多低声说。
“嘿,”维戈回应道,声音因为缺乏睡眠而显得沙哑。“你干嘛呢?”
“我要去开工了……”奥兰多忐忑不安地说。“只是想跟你说一声,跟你道别之类的……我想。”
“你就这样走了?”
“我必须得走。”
维戈叹了口气。“我们没法解决这问题了。”
奥兰多当然明白。“没办法……”
维戈先是没作声,然后他有点生气地说,“那你为什么要叫醒我?你刚才在盯着我看,你知道吗,你到底什么毛病?”
“我并不想就这样离开,”奥兰多回答说,他轻轻地颤抖起来。“或者我真该就这么走掉,我可以一声不响地离开,然后用那愚蠢的史努比磁铁给你在冰箱上留个便条,反正你好像挺喜欢这样的沟通方式。”他眨着眼,拼命想忍住随时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话音刚落,维戈就一把扳过奥兰多的脸,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双唇,那是一个痛苦而又绝望的吻,充满了不安定感和伤痛,正如眼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奥兰多喘息着想要挣脱开来,但最终没有那么做,那个吻延续了好一会儿。
当他们分开的时候,两人的脸都因为那个吻变得又红又肿,奥兰多轻轻地哭了出来。
“我真的要走了,不然要迟到了。”奥兰多站起来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不安地移动着双脚。
“那就走吧。”维戈双手抱在在胸前,眼睛盯着地板说。
奥兰多叹了口气。“拜~”
维戈看着奥兰多带着希迪走出房门,他马上意识到要修补他们的关系是多么的艰难。他叫了早餐慢吞吞地吃着,他的航班10点才起飞。他深思熟虑后给奥兰多留了个便条,把它压在咖啡桌上一张两人在新西兰的合照下面。照片上写着:记住,记住我爱你。然后他就起程去机场了,再然后他心情沉重地登上了飞往加拿大的飞机。
此时的奥兰多也一样的心情沉重,他整天精神恍惚,还乱发脾气,导演实在是受够了。
“你明白吧,如果你不舒服,你就干脆别来。我们可以先拍没有你的戏份,总比浪费大家这么多的宝贵时间好,”他说道,奥兰多很羞愧,但他更感到愤懑。他生导演的气,生维戈的气,还很生他自己的气。他被打发回家了。凯斯婷跟着他,她很担心他而且她心里也很不好受。奥兰多以为他想一个人呆着,可他还是为有人陪着感到安慰。
他们回到酒店套房时,奥兰多一眼就看见了维戈留给他的便条,他倒在沙发上哭了起来,凯斯婷坐到他旁边抱着他安慰他,轻抚他的背。奥兰多的情绪非常激动,他简直都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整整两个小时,他都在向凯斯婷念叨他是多么坏的一个人,他配不上维戈,他谁也配不上,真的。凯斯婷没说什么,只是无声地安慰着他。他们一起看了奥兰多的“宽慰电影”(comfort movie),看完已经下午4点半了,凯斯婷也要走了。
奥兰多下了决心要跟维戈谈谈,于是他拨通了洛杉矶的电话。维戈当然没来接听,不过亨利接了。
“亨利?你爸在哪儿?叫你爸来听。”
“嗯……是奥兰多?对,他不在家。”
“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他没跟你说他去哪儿吗?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
亨利马上就后悔了,他心里很不好受,以致都忘了要取笑奥兰多是个婆妈。他告诉奥兰多维戈去了加拿大,还给了他维戈的房间电话号码。奥兰多真的真的好想马上打过去,可他实在没有勇气,最终在沙发上睡着了。
此时,加拿大时间傍晚6点,维戈终于抵达目的地,长途旅行使他精疲力尽。他进了酒店房间(只是一间起居室加一间卧室,没有其它的豪华设施)瘫倒在沙发上,他很快也睡着了。
晚上8点半,电话响了,是奥兰多,维戈犹豫了一下,最终拿起了话筒。
“我梦见你了。”
奥兰多猝不及防,他慌了神,不过他努力地镇定下来用没有把握的、微弱的声音说了声“嗨。”
“嘿,”维回答道,他声音冷静而又疲惫。
“为什么你没跟我说你不回洛杉矶?”奥兰多用埋怨的声调问道,“我打到你家去了,亨利接的电话,他对我好刻薄……维戈~~……”
维戈犹豫了一下,“我一直有跟你提去加拿大的事,奥兰多,再说,你也没问。而且,今天早上我们都没有心情说‘嘿,我要去加拿大了’这样的话。”
“噢”
维戈叹了口气。“对不起,”他真诚地说。“好抱歉我对你发脾气了,不过我还是不能同意你的决定,而且我也不认为将来我会改变想法。我甚至不能接受在那件事情上有异议,奥利。”
奥兰多又哭了起来,他低低的呜咽穿过电话线直抵维戈的心窝把它捣得粉碎。“维戈,这太难了,我受不了了,我明天再跟你谈吧,拜。”
他在维戈回答之前就赶忙挂了线,撇下维戈握着听筒呆呆地听着忙音,维戈不想挂线,因为他从来不会挂奥兰多的线,可他终究还是挂了线。他麻木地在酒店的付费电视网络点播了一出电影,在那些影像和声响中睡着了。
奥兰多呢,他太难过了,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让他宽下心来,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们不见面就没法解决问题。这想法在他心里煎熬了好几个钟头,直到他累得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用双臂抱着希迪睡着了,这能给他安心的感觉,可他真希望他抱着的是维戈。
8-14-04 未可恕
奥兰多一睡醒就觉得难受,他瞥了一眼闹钟,才清晨6点,希迪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好像是在试着驱走他的紧张不安,让他重新回到梦乡中去。奥兰多边用一只纤长的手抚摸希迪的脖子,边盯着天花板发呆。他周末放假,如果只是呆坐着回想他们俩吵架的事,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然后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要去加拿大,他应该是主动修复关系的那一方,这一次穿越国界的人应该是他。他知道这才是成熟的举动。他要和维戈重修旧好。
他很快地洗了澡穿上些不起眼的衣服,没人会认出他来。然后他把希迪带到凯斯婷那里,拜托她这几天代为照顾一下他可爱的小狗,她同意了,甚至没有问为什么。
奥兰多回房间订了最近一班的航班机票,只剩下经济舱位了,位置也不好,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他想快点动身。
开车去机场的路上他紧张不安,不过没有粉丝来打扰他,因为他的样子惨兮兮的没人能把他认出来。原来哀伤竟然是一种很好的伪装。他带着决心和不安上了飞机,当飞机上开始播放一部动作电影的时候,他睡着了。
维戈醒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苍老。他为自己在感情出现问题的时候撇下奥兰多感到内疚和难过,但他别无选择。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而世界不会为他们而停顿。
不过,只要维戈愿意,他真的可以凭他独特的方式让世界停顿,让时间停顿,让它永远停留在摩洛哥的12:00, 12:00, 12:00,或者是新西兰的12:00, 12:00, 12:00,而不是此时此地。
这天他过得勉勉强强,他处理了一些新戏的事务,他试了戏服,看了几个拍摄场地,熟悉了一下环境。下午快两点的时候,他拨通了奥兰多的电话,但年轻男人没接,因为他正在飞机上。维戈没有留言,因为他一向不太习惯把自己的情绪记录下来。
傍晚6点奥兰多来到维戈的酒店,旅行使他精疲力尽,他的模样叫人差点认不出来了。
他摸上维戈的房间,门开着,他就走了进去。维戈不在起居室里,可他能听见他的声音,他能听到卧室里传来的维戈那沙哑疲惫的嗓音,他在讲电话。*他在跟亨利说起他*。
“是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维戈说,奥兰多知道他这会儿准是在用手揉太阳穴,因为那听着就是他揉着太阳穴说话的那种声调。“我知道你不在乎,小亨,可这次真的叫我不知所措。你在你妈那儿吗?别跟我撒谎,小亨,我会查电话号码的……对,你说得没错,我是应该信任你。我不知道。我把他撂在田纳西洲了。他发了很大脾气,所以我撇下他也不是那么过分吧。对啊。对啊。好吧,你去吃饭吧。拜,亨利。”
维戈挂线那会儿奥兰多刚好走到卧室的门口,维戈听到他的脚步声,猛地回过头来。
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奥兰多?奥兰多,怎么……你搞什么?这是他妈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儿?”
奥兰多不安地往前靠了靠。“我来是想修复我们的关系。我要采取成熟的行动。”
维戈皱着眉站了起来,他又来气了。“你不能这样做!”维戈严厉地说。“你不能想来就来。你有你的责任,奥兰多。成熟?这一点都不成熟,这样很做很傻,你根本不该来。”
“我为什么不该来?”奥兰多愤怒的反问,“你倒是经常这样做,为什么我就不能?”
他们大声地吵了起来,随着争吵越演越烈,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当他们的脸离彼此仅有寸余的时候,奥兰多以为自己要被狠狠的羞辱一番(意指他以为维戈会扇他耳光),谁知维戈一把抓住他的后颈狠狠地吻住了他,然后他们狂暴地吻在了一起,狂暴地吻了许久。
强烈的欲望在体内疯长,很快他们就在撕扯对方的衣服了,两人都汗津津地喘息着。维戈粗暴地用力把奥兰多推倒在床上,死死地压在他身上狠狠地操他,粗野,无情,毫不怜香惜玉。
不过这并没有持续多久,维戈最终慢了下来,奥兰多愤怒的呜咽也减弱为柔声的呻吟。粗暴的性交很快变成了温柔的做爱,温柔体贴而又带着谅解的意味。他们高潮之后并没有象往常那样在做爱之后接吻,更没有任何眼神接触,两人都显得出奇的笨拙,还特别的礼貌。奥兰多默默地起身走进浴室冲澡去了。
维戈心里很不好受,他坐在床上,赤裸而又脆弱,他甚至不敢相信刚才他自己的那种表现。他知道那不是他的错,奥兰多刚才简直咄咄逼人,不过他还是禁不止感到羞愧。维戈沉思了10分钟后,终于不再去想它,他穿上条短裤静静地走进了浴室。
奥兰多腰间松垮垮地围着浴巾靠在漱洗台前,他盯着镜子抚摸着自己的脸。维戈无声地上前从背后温柔地搂着他,默默地吻着他的脖颈。
“你真的把我的屁股弄疼了,”奥兰多怨声说,他靠在维戈怀里用双臂环住维戈的脖子。
“对不起,”维戈低声说,有好一会儿,两人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浴室里相拥着轻轻地摇晃着身体。他们什么也没说,因为该说的都说了。
他们终于走出了浴室,奥兰多找了条旧睡裤套上。维戈叫了两份简单的晚餐,他们就肩并肩地、默不作声地边吃边看电视上播放的愚蠢电影。
气氛好怪异。
奥兰多打了个呵欠,维戈也觉得累了。他们想都没想过要分床睡,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这样的想法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荒夜谈。奥兰多爬上了他那边的床,他尽量地往床沿靠,而维戈也睡到了他的那边床上,他们之间有一个奥兰多本人尺寸大小的虚空,他们俩都没有勇气去填补它。
然而,夜深了,他们越靠越近,那虚空被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