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7-04 奥兰多
他醒来的时候脸上有个电话的印痕,他不记得是怎么弄上去的,他甚至不知道电话扔哪儿了。他疲惫地瞄了一眼闹钟,气恼得要命,他的闹钟在两分钟之后才会闹响。他真的真的非常讨厌这样,他把自己埋在枕头下面,试着要把这宝贵的两分钟尽可能地拖长。
然而,两分钟还是不可避免地很快消逝了,闹钟朝他大声吼叫起来,仿佛它是被忽略的牺牲品。
“FUCCCCCCCCCKKKKKKKKKKKKKKKKKKKKK,”他在枕头堆下哀嚎起来,但听上去更像是“FUUUHMMMMMGG。”
凌乱的床单下伸出一条胳膊,盲目地摸索着闹钟,妄图想要把它扼死。但这盲目的胳膊使足劲扫到的,却是床头柜锋利的边缘,闹钟依然在大声地嘲笑他。
他暴怒地坐起来。
“你,”他吼道。“总是这样,你,操——你!”
BEEP BEEP BEEP BEEP [它说的其实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白痴。]
“够了,”他嘟囔着揉了揉刚才被撞疼了的胳膊,抬脚从被单里爬了出来。渴睡使他完全丧失了心智,他抓起一本厚重的电话号码本恨劲儿砸到闹钟上。闹钟从床头柜的边缘滑了下去,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面板四散纷飞。它终于闭嘴了。
“哈。”
一条黑色小狗慢慢溜达过来,嗅了嗅那堆碎片,然后期待地看着它的主人。
就在那一刻,奥兰多终于微笑了。
“你啊,”他喃喃自语着弯下腰溺爱地拍拍小狗,又给它的耳朵瘙痒。他套上宽松的运动裤和灰色的衬衫,抓过一包香烟,然后带他的小狗出门散步。
他拐入那条熟悉的小径,那是已被他那可爱的小狗申明归它所有的地盘,他静静地燃起一根烟,在昏昏欲睡的吞云吐雾之间勉力地眨着眼,试图把瞌睡虫从他眼里赶走。
当他蹒跚着回到酒店套房,他看到了床底下的电话,他想不起来它是怎么被扔到那儿的。同时也因为他再也没有闹钟而有点烦。
他打开电视机调到天气频道看看时间。7点34分。天气频道同时也预告今天肯塔基会下雨。
然后又说洛杉矶今天天气很好,晴朗干燥。要多舒适有多所舒适。
奥兰多皱起了眉头,他拖拖拉拉地进了浴室。他充满渴望地抚摸自己,想着洛杉矶的好天气,他真想这会儿他就在那里。他甚至想着要告假去给维戈一个惊喜,但以下的事实使他打消了那个念头:1)维戈过几天就会来这里了,2)谁帮他照顾小狗呢?
他带着相当好的心情去开工了,但因为天雨使拍摄赶不上进度表,所有人都显得很暴躁。所有人都懒洋洋的,如果大家的心情不是那么差,其实会挺好玩的。奥兰多试图用他不可抗拒的魅力逗大家开心,但这连对凯斯婷也不凑效。他呢,那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一直保持着好心情,直到傍晚7点回酒店。
他那空虚的酒店套房凌乱不堪,他感到很厌倦,是时候行动了,于是他喂了小狗,把整个套房打扫整理干净,这个周末有客人嘛,然后他用一个大大的批萨饼慰劳自己。
他把整个批萨饼都吃了,这是因为当他孤独的时候,他就会暴饮暴食。他之所以感到孤独,是因为整洁的房间看起来更大了。而他却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去把它填满了。
当他吃完最后一块饼时,电话响了,奥兰多急切地扑了过去。
“哈啰?”
他的头脑中马上充满了维戈那非常性感、温暖、令人宽慰的声音。
“Hiii,”奥兰多甜蜜地说,他放松地躺到床上,脱掉衬衫好令自己舒服点。他瞥了一眼时间,11点25分。“我刚吃掉了整个批萨饼,维。”
他们大笑起来,然后谈论这一天的工作和新闻旧闻家人还有很多“我爱你”。他们为周末定好了计划,一连串他们不会去实施的计划,因为他们会因为互相紧紧地抱在一起而干不了其它的事情,真的,他们俩都知道这一点。
“跟我说说新西兰,维戈。”
短暂的停顿。
“我不知道。那是我最喜欢回想的事情。”
短暂的停顿。
“是的,我们真的要。”
短暂的停顿。
“嗯,好吧,你该睡觉了,蜜糖~~”
短暂的停顿。
“好吧我爱你……好吧,好吧……我爱你维~~蜜糖,我爱你。还有四天……我知道……我哪儿也不去,维戈,我爱你。”
奥兰多又再次充满渴望地抚摸自己,他太想念他的维戈了。
“是的~~……维甜心好的……快点来……我知道,不过尽量快点来,噢天啊,维……太难了。好难受,你不这么认为吗?……好吧维我爱你。”
然后他挂了线,依然在心不在焉地抚摸自己。
他打了个呵欠,小狗跳了上床,准备偎在他身边睡觉。奥兰多拿起小绵羊,偷偷地给了它一个吻,他快睡着的时候脸有点红了。可是就算他亲了他的小绵羊了,那又怎么样?
7-27-04 维戈 孩子们令你的人生如此丰盛
维戈梦到爱达荷,那会儿亨利七岁,他不是去拉邻居小女孩的辫子,就是把意大利粉抹在墙壁上,又梦到马厩外面的长草丛中赤裸而火辣的奥兰多。
他梦见新西兰,黑白的,红白的,然后所有影像都变成了底片,而他正在黑暗中冲洗这些底片。亨利走了进来,所有底片都过度曝光了。
“爸————!”亨利尖叫着撞开门,阳光流入了那小小的卧室。维戈在床上猛地坐起来,双眼圆睁,他醒过来了。
“怎么?”他迷迷糊糊地问,他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
“你得开车送我去加拿大,马上!”亨利慌里慌张地说,他看上去已作好准备要被他睡眼惺忪的老爸教训一顿。
“喂,喂,喂,”维戈闭上眼举起双手说。“要我载你去哪儿来着?”
“加拿大,爸,拜托,我说正经的!”
“小亨,”维戈叹了口气,放松地靠在床头挡板上。“你叫醒我就是因为你坚持要我载你北上去一个英国管辖的地方?”
“爸……”
“假如,你说的是哥伦比亚,还*可以*考虑。”
“这一点都不好笑。”
维戈大笑着倒回他的枕头上。
“我是不是该告诉你这会儿你有多婆妈?”亨利气鼓鼓地说,他皱着眉头抄起双手。
“加拿大,小亨?”
“对,”
“为什么?我能问问吗?”
“克朗克,爸。他会把我宰了。”
维戈终于明白过来了。“小亨……你干了什么好事了?”
“就是一点点汽油啦爸!你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会把点着了的烟斗放在他厨房里啊!”
“汽油!”维戈跳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赤裸裸地,亨利尖叫着用手捂住他的眼睛。
“爸——!”
维戈翻了翻白眼找了条短裤套上。
“亨利,你是不是把沃特克朗克的家给烧了!”
亨利很上去很震惊。“爸!你以为我是哪门子的不肖子?”
维戈挑起一道眉毛。
“只是厨房啦!拜托,他在加拿大就不能起诉我……我猜,”亨利说,他脸色煞白,“爸,他没收了我的XBOX 游戏机。”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要道歉。还要赔偿损失,就从你的大学基金里扣除。”
亨利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会这么干!我要告诉妈妈。”
“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
在一声叹息和按了几个号码之后,维戈整个早上都在不停地道歉、威胁,还有妥协。
11点左右他终于能呻吟着躺倒在沙发上,亨利去了艾克珊家,正像她所说的,她惩罚亨利的技巧比维戈要高明得多。
维戈开了一罐啤酒,盯着天花板上的电扇。“孩子,”他嘟囔道。“他们使我们的人生丰富多彩。”他高举啤酒罐,一仰脖,把整罐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吃了点冷冻的玉米卷,又灌了更多的啤酒之后,维戈睡着了,电视被调到了西班牙语频道,无声的。
他梦到奥兰多,彩色的,他在黄昏日落中显得如此美丽,他躺在爱达荷的田野上,吮咬着木莓。
5点了,维戈醒了,他的头好痛。电话响了,他没接,由着答录机来接替,无视亨利想回洛杉矶的恳求。
“妈妈好婆妈啊,爸,拜托,让我回家!我发誓,我会把偷克朗克的钱还给他,我的意思是说,我没偷钱……其实……是啦,你上次没听我说完。”
卡嗒。
维戈咧嘴笑了,忽然觉得眼下的情形很好玩。“这听起来就像我以前老爱玩的把戏,只不过那时还没有网络广播而已。”维戈喃喃自语,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他牢记的号码。(上文提到奥兰多接到维戈的电话是在11点25分,但原文如此。——译者)
“奥兰多,”维戈低声说,他把脸颊贴在听筒上。
短暂的停顿。
“一整个批萨饼啊?什么样的?当然了,我该猜得到。凤尾鱼的味道恶心死了,奥兰多。嗯,其实……也不是啦。嗯,可能是……跟亨利有关的。你知道啦,这个我最好跟你当面说,你知道吗?是的,我会一人分饰多个角色把事件重现,噢拜托。不准笑啦,奥兰多!”
一个长长的停顿。一声充满渴望的叹息。
“新西兰?为什么?”
一声温柔的轻笑。
“好吧。那次我们去露营你把钥匙锁在车里了—嗯,好吧,落下钥匙的是我。就是那次,那次好开心。我们真该回去,奥利。”
又是停顿,还有一声被抑制住的呵欠。
“我知道,我就是睡太多才这样。我知道,奥利。我很快就会去你那儿,当然,我也爱你。”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呻吟。
“别这样,不然我就永远也挂不了线了。等着,等着我,等着……天啊,快别这样。”
维戈把手按在两腿间,揉搓着。
“我也爱你,我爱你,晚安。”
维戈看了看电话,把它放在沙发上,他斜靠在靠垫上,先是碰了碰,接着抚摸了一下,然后他就不能自拔了。
“操,”他拉开裤子的拉链,把手伸了进去,握住他的勃起套弄起来。
只是三下,他就高潮了,他喘吁吁,汗津津;他精疲力竭,在沙发上睡着了。
维戈梦到奥兰多躺在他身旁,微笑着,他的大眼睛灵动活泼。他的梦境色调明亮,生动的红色,还有深棕色,就是奥兰多眼睛和头发的颜色……还有他皮肤日晒后的金褐色。
维戈梦到奥兰多依偎在他怀里,在他最喜欢的位置,头顶着维戈的下颌。
维戈在凌晨3点醒来,他能闻到奥兰多肌肤上甜美的气息。